没进入主神空间时,她在原生小世界的组织叫做十八层,当时的老师是一个很有名盛极一时的连环杀手,为此成为十八层这个组织的中高层。
那位老师最先提出驯养的理论,她说人是能够驯养的。
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向屋内,沈琼很有耐心的抱了一大摞心理学的书籍,她并没有实践过这个理论。
确切的说,那位老师因为年轻时犯下的大案而受到尊敬,可惜到死,也没有什么研究上的进步。
由此可见,人类最可怜的不是驯养。
是固步自封。
真可怜。
对方死在她手上时的错愕,沈琼至今还能回忆起那张脸。
后来进入主神空间后朝不保夕,面对的有人类,更多的是无法应用这番理论的怪物强者神明,沈琼便没再想起过了。
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这个小世界很适合她实验一番。
不服系统听着沈琼感叹,捕捉到另一个重点。
它不由崩溃出声。“你是文盲?”
它不相信,那么庞大的主神空间竟然毁在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受到的沈琼手里。
难道它们做系统真的没有出路?
沈琼一下子沉下脸色,面无表情。“你才是文盲。”
她识字的好吗?
她是精通各种数字金融的天才,曾用金融的方式破灭了不止一个小国家。
二楼朝阳的房间阳台,沈琼窝在吊椅里翻着一本书,神色漫不经心,终于她在触及某一行文字勾唇轻笑了一下。
眼神势在必得。
彻底的驯养还缺少一个契机。
另一边的顾少庭,理智告诉他爱一个人绝不是动辄非打即骂,感情上或许是为了逃避现实,他开始认同沈琼其实是爱他的。
并且寻找很多的证据,用以加深这个认知。
沈琼那么关注他,那么在乎他,不爱他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桩桩件件。
他隐约感到一丝控制的窒息,又不知为何觉得畅快,那么冰冷无情的人,或许会为他牵动情绪而大发雷霆。
顾少庭沉默的看向窗外,眼神有一瞬间的厌恶挣扎,他低喃道。“你疯了?”
契机的到来是在三个月后,一位据说是国外贵族的男人来到怀城,他与他的管家举办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宴会。
请柬上写的是沈女士的先生,顾少庭自幼便是天之骄子,他不禁为依附他人获得资源而感到屈辱。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爱恨交加的。
上流社会的宴会奢侈且优雅,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衣香鬓影的女人们,衣冠楚楚的男人们,觥筹交错。
坐在二楼阳台往下看,沈琼端着一杯类似红酒的葡萄汁,没别的原因,正经的红酒其实是有点发酸的,度数也不低。
她努力成为强者,为的可不是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多尼尔伯爵是一个年近四十,看上去保养得宜礼仪优雅的男人,他一双眸子深邃的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意味不明的问。
“看来你很关注他。”
那是一张纯东方女性的面孔,在西方会嫌寡淡,但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这张脸显得那么鲜活生动,相得益彰。
漫不经心的姿态,犹如王座上居高临下的王俯视众生,等待着渺小蝼蚁的取悦。
“你也很关注我。”沈琼喝了一口加了冰块的葡萄汁,清甜的果香入口,她懒洋洋的眯了眯双眸。
她对多尼尔伯爵的感观很微妙,那种熟悉的视线,火热的觊觎,以前一向是她对别人的专属。
一朝立场颠倒,没想到真有人敢将她视为猎物。
多尼尔伯爵俯瞰大厅宴会,用生硬不失优雅的龙国话道。“美丽总会获得更多的关注。”
意思是她除了美丽一无是处?
果然她这该死的魅力,换了无数个世界都如此难以安放!
这番夸赞成功取悦到了沈琼,也令不服系统分外无语。
重点不应该是他把你当猎物吗?
将高脚杯撂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沈琼站起身走向多尼尔伯爵,问了他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听说过原始苯教吗?”
“他们崇尚自然,坚信万物有灵。”
一步步的进展如预料一样完美,多尼尔伯爵激动之余,不知为何生出某种不安。
他看着女人似笑非笑的双眸,那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的如同东方的深渊。
逐渐那双眼睛化为黑色的海,汹涌的滔天浪潮咆哮着将他吞没,多尼尔呆立在原地如失了魂魄,他的神色挣扎又恐惧。
下一秒,楼下传来喧嚣,衣冠楚楚的管家上了楼,疑惑的看向一身冷汗的伯爵。
“伯爵。”
他看向不远处自顾自坐下的沈琼也打了声招呼。“沈小姐。”
“您的丈夫出了事,对于发生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沈琼礼貌的笑了笑,眼尾眉梢流露出冷漠的玩味,她手托着下巴透出一丝娇俏。“没关系的,他总喜欢搞出各种各样的小事故,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管家:……
是这样的吗?
他抹了抹额头前的冷汗,心想那他还是蛮拼的。
伯爵是不是太安静了
管家余光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伯爵。
况且客人出了事,他这个反应也太冷漠失礼了。
说不清有什么地方奇怪,管家没再多想下楼带路,楼下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凑到一起,看着不远处顾少庭的狼狈。
顾少庭遭遇了一个女性富豪的设计。
确切的说,是沈琼派手下帮的忙。
眼看那个女人眉眼冷漠走过来,他心中委屈悲愤交织,一股激愤涌上心头,顾少庭猛的冲过去。“是你?是你想羞辱我对不对?”
沈琼的身体是原身的,灵魂是她的。
感官足够敏锐的她在顾少庭还未做出动作之前便有了判断,啪的一巴掌,还是熟悉的味道,顾少庭一下子清醒的过来。
他冷笑了一声,心中绝望,又忍不住看着名义上的妻子冷漠的侧脸。
沈琼承认了这件事,她语气淡淡。“确实是我做的。”
就在顾少庭心沉沉下坠时,她掐住顾少庭的下巴,双眸审视,嗓音难得温柔带了几分诱哄。“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四目相对,顾少庭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双眼赤红,执着的盯着她,眼底盛满疯狂。“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看完全程的围观群众们:……
不是你们上流圈都这么扭曲吗?
也不对,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到我们上流社会整体。
他们感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偏偏组织不出来一句有效的语言。
不是顾少庭你是差点被强,不是叫狗啃了一口,这么草率的吗?人家随便不走心的哄哄你就信?
当年邪魅狂狷的顾少庭这么癫吗?
他们自然不知道,对顾少庭来说,现实社会的残酷太多了。
他情愿陷在以爱为名里,起码还能够期待以后。
沈琼想起某个世界看过的电影,语气温柔的哄他。“我只是太爱你了少庭,对不起!我只是太在意你的清白了。”
不服系统实在忍不住了,它拆台。“三天三夜的清白吗?”
别以为它不知道,沈琼嫌弃顾少庭碰都没碰过一次。
简直了,pua加各种画大饼。
顾少庭听着耳畔女人低低的嗓音。“等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看海,你原谅我好不好少庭。”
“好。”他嗓音沙哑泛红眼眶,看上去脆弱又偏执。
沈琼知道,从今以后他几乎不会质疑这份爱,即使在外人的眼里,这份爱这么儿戏这么轻率经不起推敲,可这是顾少庭付出巨大的代价得来的。
他承受不起沉没代价的损失。
看,不可一世的虐文霸总,同样可以成为驯化好的奴隶。
沈琼勾唇冷笑了一下,眉眼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轻蔑。
医院里崔景希满心绝望,肾源排斥现象一日比一日严重,在死亡的压力下,她怨恨全世界。
沈琼那个贱人出身那么差,活在世上也是受苦,为什么不把肾捐给她?
反正一个肾也能活着。
顾少庭还说什么爱,什么白月光,手术完到现在都没来一次,还有她父母,光说什么想办法。
真要为她好,不应该把沈琼绑过来给她换肾吗?
病房里噼里啪啦的作响,带着疾风骤雨的意味。
护士们路过这个房间都加快脚步,护工听到动静也无奈摇摇头,这位大小姐对手下护工非打即骂,要不是崔母给的钱多。
他们还真没人愿意照顾。
时间久了他们也摸清楚了性子,大小姐耍脾气的时候躲出去就行了。
崔景希恨不得毁灭全世界,她手机朋友圈自动播放,那是一场富丽堂皇的宴会。
无意间一瞥,看到里面气势斐然的沈琼和顾少庭时,她终于忍不住,给沈琼打了一个电话。
“贱人!你满意了吧?你一个出身平民的贱人有什么资格?”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到这个地步的,凭什么她是肾衰竭!
凭什么她欺负那么多次的沈琼,至今拥有健康的身体,她不愿意接受曾经踩在脚下的人过的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