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还沉浸在多年的家庭和睦里,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感情一戳就破。
她对利益没有那么看重,知道沈琼的身份更加厌恶,圈里的大小姐,真正端庄的名媛哪有手上染血,打打杀杀的?
沈父看出沈母的厌恶,从未想过多年相伴的妻子这么愚蠢,世界洗牌,超凡者即将成为站在世界顶端的大人物。
琼儿又怎会受规则局限?反而是她能重新定义规则。
世界的本质就是强者为尊,沈父看的清楚明白。
沈母从来没掌过权,嫁过来后便是养尊处优的豪门贵妇,偶尔处理家里的事也不过涉及三个孩子。
她心思敏感,怀了二女儿的时候患上产后抑郁症。
沈父大多时间都拿她没办法,这么多年没什么冲突就过来了。
沈母不期而然想到那段日子,每天看到佩儿的笑容成了她灰暗的慰藉,上面的婆婆对她一向不满,连带着对佩儿迁怒。
沈母心疼自家女儿,对佩儿更是一心扑进去恨不得千娇百宠。
身后的沈佩脸色苍白,她站在这个盛大繁华的生日宴现场,听着沈父将名下的一切财产都赠给沈琼。
四面八方的目光投来,犹如一支又一支的利箭,她置身其中哗众取宠,徒惹人鄙夷嘲笑。
她听到有人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说。“那不是鸠占鹊巢的沈大小姐吗?”
“现在不能姓沈了吧?”
“不过她怎么没回去?难道是那家人不够富贵吗?”
一阵别有意味的嘲笑声传来,有人接话道。“那家哪有沈家这么富贵啊?”
沈佩仿佛置身冰窟打了个冷颤,她强撑着全身力气,挺直脊背,用尽毕生的礼仪与修养朝沈琼看过去。
触及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眸,眼尾泪痣添了万千风流,她似笑非笑,如同面对着一场很有趣的闹剧,那么冷漠睥睨。
沈琼并未挺直脊背,随性的靠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登天兔的耳朵,她很有取名天赋的说。“看你这么怕我,你以后就叫惴惴吧。”
登天兔:……名字取得很好,下次别再取了!
沈佩见她坐的漫不经心,心下不自知带出一丝点评,母亲不会喜欢的。
这么多年在上流圈,她早就知道上流夫人们的标准,以她的经验,沈琼这样她们面上不说心里也会嘲讽。
沈佩忽而有了力气,她是舍不得养大她的母亲有什么错,她为了母亲才留在这个家里的。
她占据了二十年属于对方的富贵和宠爱。
沈佩是觉得很抱歉。
可母亲是无辜的,母亲是丢了孩子的受害者。
她等母亲的亲生女儿适应好沈家,自然会将一切还给对方,起码对方明白怎么孝顺母亲的时候,而不是那样冷漠的眼眸。
沈佩刚说服自己,就听到不远处最苛刻端庄的豪门夫人说了一句。“沈家的亲生女儿真是有个性,这风姿,当真不凡。”
一句话引起夫人们花团锦簇的夸赞。
她们心知肚明,沈琼的地位不是她们可以评判规范的,就如同夫人们从来不会挑剔掌权的丈夫。
“难怪找回来沈总如此宠爱,这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众人心里暗暗嫉妒,不约而同的对视意味不明的一眼,她们是真心的,要是早知道闹出真假千金的笑话能迎来这么一个真千金。
那圈里也就少数几个疼爱女儿的人家能够不动心。
沈佩想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们对她的标准与沈琼不同,难道是不是沈家的血脉真的那么重要吗?
与此同时,沈母大闹了一场,犹如护崽的母豹。“我告诉你,沈志洪,你的家产有我一半,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头一次她这么不顾仪态的大吵大闹。
沈琼端着一个小蛋糕吃,心想要是原身在这会有多心寒,原身不会动容她的母爱。
因为原身不在她的母爱范畴里。
与沈家相熟的宾客们同样一言难尽。
沈母这一套,乍一看还挺令人动容的。
关键是沈父交给家产的对象同样是沈母生的孩子,肉烂到一个锅里,真想不明白沈母有什么可闹的。
沈父利益至上冷心冷情不假,比起圈里那些给私生子分家产的,算不错了。
夫人们想明白这一点,心里不由添了几分腻歪,心疼通通收了回去,那感觉好像饥一顿饱一顿的丫鬟,心疼锦衣玉食的主子。
沈母毫不知情,她面对沈父冷酷无情的样子心下生怨,想到佩儿以后如何在圈里抬起头,还怎么嫁人?
她心中浮现出源源不断的怨念,连带着对围观看戏的沈琼充满恨意。
这个亲生女儿就是个搅家精,还没回来就用不知什么手段蛊惑了丈夫!
她恨不得沈琼一辈子别回来。
思及至此她扭头就要冲过去,沈父脸色大变唤了一声保安,他哪敢让沈母肆无忌惮的发疯,万一惹了沈琼心烦?
保安控制住沈母,沈母养尊处优多年没在大庭广众下失过面子,气的浑身发抖。
本来对这个亲生姐姐心绪复杂理不出头绪的沈瑾,见这一幕心彻底偏了。
沈枫接住倒下的沈母,冷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琼,沈瑾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赤红着眼指责沈琼。
“你满意了吧?”
“还没回来就惹的妈昏迷,你是天生与我们有仇吗?”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预言家潜质,沈琼在心里和不服系统吐槽,面上则是挑了挑眉微勾唇角,毫不掩饰恶意。
“满意啊,这场戏真是有趣。”
沈瑾瞳孔地震,他不明白沈琼为什么会不在意母亲,不在意沈家。
怒火的刺激下,他本能的一拳想打上那冷清睥睨,目空一切的容颜。
沈琼单手捏住他手腕,无可抵抗的巨力袭来叫他双膝跪地,沈瑾青筋暴起不住的挣扎,下一刻骨骼的咔嚓声响起,在所有人耳中如同惊雷。
一阵剧痛袭来,沈瑾顷刻间浑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心下不安,本能的瞪着沈琼不愿示弱。
沈琼没在意沈瑾的小心思,说到底沈家在原身的愿望里,没一个能置身事外的。
她抬脚将沈瑾从二楼上踹了下去,人群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沈枫迎上那双似随手拍死一个蝼蚁淡漠的眸子,心下忽而一紧。
“小瑾,你怎么样?”沈佩猛的扑了过去梨花带雨,那一双杏眸楚楚可怜,动人至极。
沈瑾脸色惨白,疼的额头汗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嗓音颤抖。“姐,我好像腿断了!”
沈枫心神俱震,连忙打电话叫了急救车来到生日宴现场,他意识到沈琼是个来者不善的凶徒。
为了保护母亲和妹妹,沈枫试图来到二楼与沈琼谈判。“妈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还是爱你的。”
沈琼那一抹笑容冷清,带着沈枫说不出渗人的意味,她垂眸抚了抚登天兔说。“我只是一时太激动了,你要相信,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毁灭这个家的。”
“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沈枫:……你好歹装的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