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女王微微颔首,应允了薛礼之请求。
旋即,着令心腹之人,筹备众多珍奇宝物,派遣一队精兵强将护送,只见那队伍之中,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璀璨光芒,浩浩荡荡地向着南部边境进发。
沿途之上,马蹄声声,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那无尽的财宝,承载着女王的旨意与期望,直奔南部边境而去。
薛礼和裴行俭在接收了财物之后,片刻未歇,匆忙派人找来几位百济军队的俘虏。
两人仔细端详,从中精挑细选出几个情愿配合的。
随后,薛礼伏案疾书,一封密函跃然纸上,他神色凝重地将信件交付于这几人,让他们带着这封承载着诸多筹谋的信件返回百济,设法联络其中的一些高官。
彼时,微风轻拂,撩动着众人的衣角,仿佛也在催促着这场机密行动尽早开启。
这些俘虏闻此,如蒙大赦,个个面露喜色,纷纷跪地叩头,信誓旦旦地表态自己定然会竭尽全力,好好完成此番任务。
随后,只见这些百济的俘虏怀揣着书信,脚步匆匆,身影渐行渐远,踏上归返百济国内之路,欲去联络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
一路上,他们神色紧张,脚下不敢有半分迟疑。
百济国内现今已然产生了分歧。想此前未曾有大唐插手其间之时,百济应下了高句丽之提议,欲一同举兵侵略新罗国,而后将其国土肆意瓜分。
然今时大唐介入其中,这百济国内便开始涌现出两种截然相异的意见。
一方认为当继续依循与高句丽之盟,不顾大唐之威,执意而行;另一方则忧心大唐之强盛,主张暂且罢兵,从长计议,莫要因一时贪欲而引火烧身。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各方势力各执一词,整个百济国内,人心惶惶,局势愈发错综复杂。
那些收到薛礼书信的官员,态度各异。
有者对其嗤之以鼻,满脸不屑,将那书信随意丢弃一旁,口中还念念有词,斥其多此一举;有者则神色凝重,手抚下颌,陷入沉思,开始认真考虑起来,反复权衡其中利弊得失,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百济之国王扶余义慈亦敏锐地觉察到了朝堂之上的局势渐显异样。
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潮涌动,似有汹涌波涛即将掀起。
他坐于王座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群臣各异的神色,心中忧虑重重。
往昔那群臣一心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分歧与矛盾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间,令他倍感不安。
大唐之威名,自成功讨灭东突厥之后,便如长风破浪,迅速传扬至四海诸邦。
其赫赫声威,犹如雷霆万钧,震撼天地,没有哪一个国度不对大唐怀有惧怕敬畏之心理。
不论是那遥远边陲的蕞尔小邦,还是那自恃强盛的异域大国,闻大唐之名,皆心颤胆寒。
大唐之强盛,如日中天,其军威之浩荡,令四方折服,无人敢轻易捋其锋芒。
虽说百济与大唐之间,不仅隔着浩渺无垠之沧海,于陆地之上更是间隔着两个国度。
然而,又有谁能够笃定地保证,大唐不会兴兵前来攻打百济呢?
这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大唐之军威赫赫,其雄心壮志又岂是区区山海所能阻挡?
或许今朝风平浪静,明日便有大唐铁骑兵临城下,此等变数,实难预料,故而百济上下,人心惶惶,皆对未来充满忧虑与恐惧。
渐渐地,那些被暗中贿赂的百济官员,纷纷于朝堂之上,慷慨陈词,提出切莫再继续对新罗动兵之意见。
他们个个神色肃穆,言辞恳切,详述兵戈之害,民生之艰。
有的痛心疾首,历数过往战事之惨状;有的目光深邃,剖析当下局势之严峻;有的则满怀忧思,展望未来和平之愿景。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此等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有的官员甚至面色凝重,义正词严地提出了这般惊世骇俗的谋论:高句丽此番背后筹谋,乃是妄图先灭了新罗,而后便会将那锋利的兵锋转向百济,对百济动手。
其言辞激烈,神情紧张,仿佛已预见到那兵临城下的可怖场景,令在场众人闻之皆心惊胆战,朝堂之上气氛愈发凝重压抑。
扶余义慈听了之后,心中暗自思忖,只觉此论极有可能。
如今这半岛三韩之地,其中尤以高句丽最为强大。
其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高句丽之君主,虎视眈眈,欲壑难填,时刻觊觎着周边邻邦的土地与财富。
其勃勃野心,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永无休止,实乃百济之巨大威胁。
倘若没有新罗横亘于中间充作缓冲地带,恐怕高句丽定会率先对百济悍然动手。
而百济之南边,尚有倭国不时侵扰国境,屡屡来犯,实是烦不胜烦。
那倭国之兵,如鬼魅般神出鬼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令百济边境之百姓苦不堪言,终日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要不是新罗长久以来一直较为中立,极少主动动起兵戈,兴师征伐,否则百济恐怕早就湮灭于历史的尘埃之中,不复存在了。
想那新罗,秉持和平之念,未与百济结下过多仇怨,方使百济得以在这乱世之中,尚有一丝喘息之机,苟延残喘至今。
想到此处,扶余义慈不禁眉头深锁,心潮起伏,开始重新审慎地考虑起和高句丽的同盟关系。
他于殿中来回踱步,目光时而飘忽,时而坚定,往昔与高句丽结盟之种种情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同盟,此刻在他心中却充满了疑虑与不安,究竟是继续维系,还是当断则断,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难以抉择。
扶余义慈面色沉凝,当即下令让百济军队暂且于边境安营扎寨,按兵不动。
他严辞嘱咐,务必谨遵王令,不得擅自行动。
待他将诸事想清楚了之后,再行决定是撤军回朝,还是继续配合高句丽进攻新罗。
此令一出,军中将士虽心有疑惑,但亦不敢违抗王命,只得原地驻守,静候王旨,一时间,边境之地气氛紧张而又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