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亲临那暗无天日、阴风阵阵的营帐之中,施以重刑,直至从那些吐谷浑探子的口中榨取了所需的机密。
待审讯完毕,他面色凝重,挥手示意,手下人即刻将这些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敌方斥候就地正法。
未敢稍作停留,陆一迅疾整理好得来不易的情报,心中满载着紧迫感,快步前往陆通的营帐。
轻掀帘幕,缓步入内,他双手恭敬地将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递至陆通面前,言道:“郎君,吐谷浑之密已悉数掌握,望您阅后定夺。”
“速将我方斥候遣出,务必详查吐谷浑各处驻军之实情,不得有丝毫差池。大总管等数路大军尚在行军途中,未及至此,我军暂且在此休整,严加防范,静候后续号令。”陆通阅毕手中密信,目光炯炯,语气沉稳而有力,对陆一吩咐道。
他卓立于营帐之内,身姿如松柏般挺拔,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势,那肃穆的面容仿佛镌刻着此次战局的严峻与紧要。
陆一听罢,神情肃穆,拱手领命:“末将遵命!”
随即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去,执行此等紧要任务。
帐中仅余陆通一人,背负双手,静立不动,陷入了深长的思考。
数日光阴荏苒,风云变幻莫测。
于那广袤无垠的边疆之地,唐军十万雄师犹如铁流汇聚,旌旗遮天蔽日,铠甲熠熠生辉,喊杀之声响彻云霄,其势之壮,足以令人心胆俱裂。
而在另一端,李道宗麾下的精锐之师,在库山脚下与一股来势汹汹的吐谷浑军队狭路相逢。
然而,李道宗面色不改,骑马立于阵前,手中横握长刀,目若朗星,声如雷鸣,其怒吼之声回荡于山间,激荡人心。
身后唐军将士个个斗志昂扬,杀气腾腾,皆欲一展雄风。
随着李道宗手中长剑一挥,犹如猛虎出笼,唐军如潮水般涌向敌阵。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血花四溅,场面惨烈。
李道宗身先士卒,英勇杀敌,其勇武之姿鼓舞了每一位战士。
经过一番血战,唐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吐谷浑,敌军败退如山崩地裂,落荒而逃。
那吐谷浑的残兵败将,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奔回至慕容伏允的驻地。
众将士面带惊恐,身颤心悸,满腔的恐惧与绝望化作哀嚎,向慕容伏允泣诉道:“王上,此次来袭的唐军,竟是由李靖为帅!”
闻此言,慕容伏允面色骤变,苍白如纸,眼中泛起无尽的恐惧。
双掌不由自主地轻颤,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息。
忆及李靖往昔的赫赫战绩,那令人望尘莫及的智谋与兵法,慕容伏允顿感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脚底升起,直透心扉。
恐惧如同浓重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手足无措,惶惶不可终日。
“大王,依臣愚见,不如背水一战,与唐军决个生死。或许,此等孤注一掷之下,尚存一丝转机。”吐谷浑天柱王神情肃穆,单膝跪地,拳首微倾,向慕容伏允进言。
他双眸炯炯有神,额头青筋隐现,刚强的脸庞上刻满了不屈,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身后长袍随风猎猎作响,宛如战鼓催征,昭示着其破釜沉舟的壮志豪情。
慕容伏允目光如刃,扫过天柱王,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愤怒与无可奈何。
他轻蔑地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慨:“哼!若真有那般机会,本王又何尝不愿一搏?只是,你可曾细想过,那大唐开国的英杰,哪一个不是名震四海,威震八方?哪一个不是智计百出,勇冠三军?我等如何能轻易胜之!”
思绪至此,慕容伏允心下顿生悔意,痛心疾首。
悔不该当初轻率放任部众侵扰大唐边疆,致今日之困局,吐谷浑恐再难逃亡国之厄。
慕容一族,似乎总是在国破家亡的边缘徘徊,在复兴之路的荆棘中挣扎,如同被苍天遗弃,永无宁日。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慕容伏允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经历了一番心灵的煎熬与抉择,终是咬紧牙关,面容阴沉似乌云密布的天际,下令焚烧那堆积如山的军需物资,以断后路。
霎时之间,烈焰腾空而起,黑烟漫卷,仿佛要吞噬这天地间的光明。
慕容伏允凝视着那片火海,眼眸中既有决然之色亦有难以割舍的情愫。
随即,他没有丝毫犹豫,挥手下令,率领残兵败将弃守城池,向那辽阔无边、地势险峻的大非川疾驰而去,意图在那片荒野中与唐军周旋,寻觅一线生存之机。
慕容伏允于仓皇逃窜之时,心中犹存不甘,竟生出歹念,派遣使者携带珍宝奇玉及承诺的高官厚禄,企图收买已归顺大唐的党项诸部之心。
这些使者肩负着慕容伏允那飘渺的希冀,言辞恳切,对党项各部族长极尽游说之能事。
他们编织着一幅幅虚无缥缈的美景,企图以金银财宝与权力地位的诱惑,动摇党项部落对大唐的忠心,使其背离旧主,加入到这场纷乱的争斗中来,成为慕容伏允手中对抗大唐的棋子。
党项部落面对吐谷浑所献上的利益诱惑,在那堆砌如山的财宝与权力的迷雾中,终是未能坚守本心,渐渐淡忘了对大唐的忠诚。
他们好似被猪油蒙蔽了心智,不辨是非地背弃了大唐。
一时之间,党项部落之内人心浮动,喧闹不已。
那些被贪婪吞噬了理智之人,高举叛逆的旗帜,旗帜随风飘扬,似是在讥讽大唐往日的宽厚与信任。
往昔安宁平和的部落,而今却布满了背叛的阴霾与混乱的波澜,卷入了一场无由的纷争之中。
洮州羌人更是悍然出手,袭杀了洮州刺史孔秀,公然投靠了吐谷浑的阵营。
此举犹如平地惊雷,震颤了四周,令无数人为之侧目,更使得边疆局势愈发紧张,烽烟四起,战鼓声声,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高甑生闻此洮州叛乱之讯,面色骤变,凝重如冬日寒霜,双目中怒火腾腾,犹如烈焰焚烧。
未及多言,他振臂一挥,高声呼喝,顷刻间,军营之中号角连天,战鼓震地,众将士闻令而动,个个精神百倍,甲胄铿锵,铁蹄踏地之声犹如雷鸣。
高甑生身先士卒,跨上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手握锐不可挡的长枪,领着这股锐不可当之师,如破竹之势,直奔洮州而去。
大军行进之间,尘土飞扬,气势磅礴,犹如狂风卷席,誓要荡平一切忤逆之辈,将叛乱之火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