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惊醒窗边的女人，舒轻撤回看向转角的视线转身去开门。
“艾姐？”舒轻疑惑，虽然两人是朋友，可顾艾从来不在晚上敲响她的门。
顾艾把牛奶递给她看向那未关的窗户，她打算诈一下舒轻， “还看着呢，真感兴趣？”
舒轻一顿否认，“没有。”显然很心虚，语气都比平时弱几分。
“舒舒，你撒谎的时候语气都很弱。”顾艾顺势坐下等着她狡辩，转念一想瞧着舒轻那欲盖弥彰的模样。
她更加确认两人关系不一般，顾艾一副审视目光盯着她问，“那个男人不会是昨天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吧。”
舒轻诧异，这也能知道。她疑惑抬头望向顾艾。
顾艾解释，“老建筑都不太隔音。”
昨天她下班回来的时候听到舒轻房间的动静。八卦属性使她停下脚步。
她没听到对面说什么，只听到舒轻说会考虑，还说橙子确实很好吃。
结合这几天的情况，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是，那是他父亲。”舒轻想起昨晚程焕声的话，他希望自己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并没有单独说程彧，他说他们，让舒轻想起程家所有人。
想起郁欢笺经常送的吃食，想起程爷爷送的那本书至今还在她书店的中心展位。
她绕来绕去也解不开这乱麻，异国他乡，顾艾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这个下轮到顾艾惊讶，她没问过舒轻的情感故事，一直以为她对这些很冷淡，这是已经见过父母。
“他不同意，所以拆算你们，那这样的家庭可不能入，一堆事呢。”顾艾靠着舒轻只言片语的拼凑劝解着。
舒轻一阵无语，她身边的人想象力怎么都这么丰富，无意识的瞟了楼下一眼，那灯又亮了起来。
她才缓缓开口解释，“不是，是我的问题，他们都很好。”
一连两个否认让顾艾觉得舒轻在这件事上的处理一点也不像她自己。
她认识的舒轻，理智果断，她拒绝人很干脆，可如果已经分手，那男人来到这舒轻也是不会动容的。
可最近她真的很奇怪，平时她断然是不会说出水果店那些话。
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以为舒轻只是想单纯的谈个恋爱。
顾艾抑制不住自己八卦之心，“那是为什么？”
“说不清楚。”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明了，可那一通电话，她心绪又开始乱了。
顾艾撤回一个听故事的心开始分析，“说不清楚一般就是有了答案，但是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
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副塔罗牌，“舒舒，回答我几个问题。”
舒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含糊的应了一声。
顾艾随手洗牌，她刚学的，很多时候，犹豫是因为有了答案，只是害怕竹水中捞月没有结果。
可有没有不都得试试，她开始装作一本正经的发问，“舒舒，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没问出口，舒轻打断她，“艾姐，塔罗牌不应该是由我发问吗？”
她是在思考，又不是傻了，在顾艾从睡衣的大口袋里掏出牌的那一刻，她已经回过神。
顾艾双手一摊瘪瘪嘴真没意思，却还是不死心将东西推过去，“我都带过来了，抽一张。”
舒轻没有带着问题随手抽一张翻开在两人之间，顾艾看了一眼，恋人正位？真是一张好牌。
“恋人正位代表的感情需要双方相互理解，并且能够给予对方足够的安全感。
象征着平衡、选择和决断，代表着内心的和谐与理性，以及对不同选择权的审慎衡量?。
在情感关系中，恋人正位暗示着健康、积极的互动，强调沟通、理解和妥协的重要性，提醒我们在关系中做出明智的选择，以维持平衡与和谐。”顾艾照本宣科的念完这一大段。
很巧，她刚学到这，但记得不牢靠，摸摸关闭手机屏幕。
一下子说这么多她有些口干，舒轻给她倒水，“艾姐，我有说问什么吗。”
她刚才都看见顾艾偷瞄手机了，全是理论，没有别的东西，但好像又说中了些什么。
水润过嗓子后，顾艾接着开口，“难道还有别的，你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
“有吗。”她不是一直这样。
顾艾定定看着她，“每天橙汁喝得很起劲的样子，你敢说没有。”
“这个点你应该在外面夜跑或者漫步而不是坐在这偷看人家熄没熄灯。”
“还有，谁家好人不到八点喝牛奶，我刚才递给你，你都没发现不对劲，警惕性呢？舒舒。”
顾艾的连连分析质问让舒轻含无招架之力，她一般专注一件事是很难再关注其他的事。
这倒是给顾艾攻破她的机会。
舒轻盘腿坐在地毯上，目光一直直视前方，“其实，他很好，他家人也很好，他们太好了，所以我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
听到这话，顾艾有些生气，嗓音也大了些，“舒轻，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初识她觉得舒轻礼貌却冷淡，每次他都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吃完餐后离开。
顾艾很喜欢唠嗑，尤其是难得出现国人的面孔，还是舒轻这种一眼难以忘记的上乘。
她好几次想和舒轻搭话，舒轻都含糊躲开。
可就算这么冷淡她还是救下了倒在雪地的她。
那时候，她们认识不到一周，叫个救护车顾艾都会感谢她，可她却陪着自己去了。
后来顾艾才知道她耽误了舒轻的行程，她那时候只是来旅游。
她的声音太大，倒是吓了舒轻一跳，赶忙拉她坐下，刚才还说隔音不好，等会别人还以为她两人在干什么。
顾艾也顺势落座在她身侧，“舒舒，有的事情不一定非要个结果的，就像你当初救我，想过回报或者我会讹你吗。”
舒轻没说话，摇摇头，当时想的只是救人，没考虑这么多。
顾艾像是想起什么轻轻叹口气，“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都一样。”
舒轻其实已经做好决定，但她不知道是不是正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