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葫芦也听沈老爷子的话送到了些到香满楼。
价钱比其他菜贵了十文,毕竟是新菜全县城独一份。
王掌柜照收不误,还说以后有了新菜一样都送来,价钱也好说。
为着麦收省事也为了少受罪,沈玉姝又鼓动沈安信买了一个碌碡。
这样便不用费人工使连枷一下一下的拍打。
村里的麦场地方不大年年都要排几天队才能轮上沈家。
今年置办了工具沈安信和隔壁王满仓一合计把自家门前那块空地收拾出来晒麦子。
沈家兄弟俩拿着钐子去山脚下割草练手引起村里人注意。
聪明人很快就猜出那物件是割麦子用的,不少人都来打听。
他俩也不藏私细细和每个来问的人说了做法。
更有人上手试了试,用过的没一个说不好的。
不过三两天钐子的做法便传遍大青村。
家家户户都放下手头的活砍竹子拆镰刀。
麦子抢收全看那几天的天气,如今有了便捷的法子自是能早一天收回来便早放一天心。
这也是沈家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沈安信这段日子三天两头往城里跑,不知红了多少村民的眼。
有了这件事村民总不好再说沈家闲话。
人家这么大个人情送出手,谁还好意思再说什么。
村民把钐子做好后一时山脚下有草的地方全是光秃秃一片。
平日割草的孩子们也省了力气,只管守在那儿等大人割好直接捆回家。
沈安仁从麦田回来就看到侄女一手一个桶从菜地过来。
他凑上前主动接过木桶,“玉姝,这就是你说的西瓜?长的还怪好看。”
沈玉姝点头,连着守了几天终于被她等到两个长成的。
她从空间偷梁换柱了两个八四二四出来。
圆滚滚的瓜身上条条墨绿纹路不同于她当初打听到的白瓤西瓜。
进了厨房还不等她拿刀切,一声清脆“咔嚓”声响,竟自己裂了道口子。
鲜红的瓜瓤间有序的点缀着黑籽,清甜瓜香钻入鼻尖。
沈安仁忍不住凑近了闻,这种味道还没吃就让人甜到了心里。
沈玉姝顺着裂痕边切边问,“麦子怎么样,明天能收吗?”
“啊,哦,你爷爷说了连着几天都是好天气。
明天就收吧,咱家地少有了钐子也快。”
沈安仁嘴上说着话,眼睛却没从西瓜上挪开一分。
沈玉姝瞧见他这副神色有些哭笑不得,加快手下的动作。
又让他把柜子里平日用来装饼子的竹匾拿出来。
沈安仁迫不及待的端上切好的瓜回了堂屋。
一个西瓜就有二十来斤足够一家人吃,另一个待会儿给李郎中送去。
正好学堂放了农假让学生回来干活,沈宁嘉和沈宁言两人都在。
空间的西瓜皮薄脆甜,水分足一口下去直接爆汁,尤其中间那个位置尤其甜。
沈玉姝看着埋头苦吃的众人,让他们把籽吐到桌上用作留种。
沈宁言吃到一半停住,眼巴巴抬起头。
“二姐,这个瓜可不可以不卖,留着咱们自己吃吧。”
沈玉姝噗嗤一笑,手指向他的脑袋,“你是只馋猫吗?那么多哪里吃的完。”
沈宁言不住的点头,“当然吃的完,二姐,它真的太甜了,比糖都甜。”
“放心,菜地那么多呢够你吃的。”
“宁言说的对,这是我吃过最甜的果子了。”
沈玉兰擦擦嘴角的西瓜汁,眼神无比认真的看向沈玉姝。
沈老爷子吃的慢,放下手里的瓜皮抬头,“这个瓜后院多吗?”
沈玉姝怕他又说什么送到酒楼的话,赶紧摇头,“不算多,这个瓜我只种了一垄地。”
“要是不多,那就留着自己吃吧,不必卖了。”
“........”
晨起卯时不到,天刚透出点光亮来。
沈玉姝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今天要割麦子,起得早趁着凉快多干点,避开中午最热的时候。
不等沈安信敲门,她利索的起身穿衣,去前院吃饭。
出门前戴上她特制的口罩和手套。
这是昨天她和沈玉兰一起缝的,袖口用绳子扎紧,这样便不必担心被麦芒扎到。
顾氏和沈老太太看家做饭,其他人坐上牛车带着钐子向麦田走去。
原以为他们出来的算早的,没想到去了地头隔壁已经有人在干活。
看样子天还黑着村民就出来了,为了这点粮食农民真是不容易。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田里麦浪翻滚,借着微风送来麦香。
端午前后割麦子,今年比照往年提前几天。
沈安信拿着衫子第一个跳下牛车来到地头。
照着前两天练的手感,右腿微微弓起左腿微屈。
右手握住木柄左手拉紧绳子,控制钐刀片对着麦子根部挥舞发力。
七八垄麦子夹杂着几根杂草乖乖躺在钐子里。
顺着旋转的惯性放到身后的空地上。
连着割了十来次总算摸出点门道来。
兄弟俩越割越顺手一会儿人就跑出了老远。
田里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一时只有割麦子的“沙沙”声。
刚割下的麦秆湿软,麦穗也掉的少。
何氏跟在沈安仁身后手脚麻利的捆麦子。
沈玉姝和沈玉兰两人则跟着沈安信这一头。
她头一回做又带着手套捆的自是比沈玉兰慢许多。
不消片刻便供不上身后装车的兄弟三人。
她侧头看向过来帮忙的沈宁柏,手下动作干脆利索,不是她这个菜鸡能比的。
索性和他换了,总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大家的进度。
原以为抱麦子轻松,结果捆好的麦子堪堪遮住她的视线。
地上勾连的杂草缠绕几次差点把她绊倒。
沈老爷子看她抱着麦子走的磕磕绊绊干脆赶她去拉牛车。
沈玉姝讪笑着接过沈老爷子手里的缰绳,惹了众人好一顿笑。
拉车还算顺利,也多亏阿黄通人性,由着沈玉姝摆弄。
不然就她那手车技要是换成别的牛早该发脾气了。
钐子割麦确实快,可力气消耗的也快,平均割上个五六回就得停下来歇一歇。
日头快到正中的时候,沈安信兄弟俩从地的那一头大步走了过来。
挥着手高声呼喊,“爹,麦子割完了。”
沈老爷子下弯的腰顿住,“这么快?真真是了不得,搁以前怕是连一亩都割不完。”
“是啊,爹,这还没到午时呢。”
沈安仁笑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也不在意脸上的麦芒,撇下钐子走到何氏跟前,“我来捆,你回去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