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村长叔来了。”李林祥媳妇林氏把人领进堂屋,倒水。
“强叔,坐。”李林祥起身迎人。
“你也是为沈家那事来的?”族老李志德抬头看向来人。
“是,我上午去了一趟,看了看情况。”村长李全强搓着手,满脸笑意掩都掩不住。
“看样子你是看好这事了?”
李全强点头,“沈家的秧苗长的很好,我觉得这事有谱,不过为了稳妥,我想再看看。”
李沈老爷子这会儿也冷静下来,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还是再看看...再看看。”
左右今年他们也赶不上了,也没谁家有那个胆子拿一家人的口粮去冒这个险。
晚上吃饭时,沈安信把村长上门的事说了。
“玉姝呢,这事你怎么看?”沈老爷子看向孙女。
育苗的事一直都是她做主,这事儿自然得问问她的意见。
沈玉姝白天就看出村长眼里那点苗头。
有心没胆,不是谁都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不管村长如何想的,咱家的秧苗留够自己种的,剩下的只够匀给王叔一些。
而且头一年种,就怕他们有心也不敢冒这个险。”
这话说到沈老太太心坎上了,哼了一声,谁家由着一个女娃娃做这么大的主。
沈安信话还没出口,听见这一声哼,讪讪的看了自家娘一眼,闭嘴了。
晚上沈玉姝照常去送宵夜,敲门进去看到顾氏在红着眼睛在抹泪。
沈安信在旁边小意温柔的哄着。
美人垂泪总是让人心生几分怜悯,尤其美人还是这具身体的亲娘。
她心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爹居然敢反抗了。
“娘。”
沈玉姝走上前一边放宵夜一边示意沈安信,眼神带着询问。
沈安信真是冤枉,明明是顾氏说她白天不该冲他发脾气,结果说了没两句就哭上了。
哦...原来是孕期综合症,是孕激素在作怪。
她最近也忙的顾不上,加上顾氏怀了双胎总是想着让她歇着什么都不用她做。
看来还是得给她找点事做,这样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送了白了沈安信一眼,将人挤到一边。
“娘,你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练瑜伽吧。”
被女儿看到自己哭哭啼啼,顾氏略有些难为情的侧身擦掉泪痕。
“怀孕还能练?可是你每天都忙,还陪娘做这些会不会太累。
娘没事,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我也不想这样的。”
沈玉姝安慰她,“没事的,娘,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多运动有利于生产。”
“孕妇情绪不稳定都是正常的,是我们最近太忙了,没顾及到你。
这也是爹他做丈夫的失职,回头让他给你捶腿倒水。”说完,沈玉姝胳膊肘碰向身后。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待会儿我给你洗脚。”沈安信笑嘻嘻的凑到顾氏跟前逗趣。
顾氏被父女俩逗得噗嗤一笑,“都是娘太矫情了,以前日子穷,怀你们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如今日子好了,反而事多了,娘没事了,你快回去睡吧。”
沈玉姝见她露出笑意便放心了,起身出门转道去了隔壁,沈宁嘉同学在写作业。
“夫子留的课业还没做完?”
沈宁嘉身体坐的笔直,写完最后一笔抬头,“只剩这篇没写完,阿姐,找我有事?”
沈玉姝拿起桌上的宣纸,字迹工整略显些稚嫩。
乡下教育资源有限,没有名家指导,能写成这样在她看来已经很好了。
沈宁嘉去学堂之前顾氏已经给他启蒙。
入了学堂人又刻苦,进步很快,才一年时间便跳了班。
“娘怀孕心思有些重,你每天都要温书,不如去和她做个伴。
顺便听听她对你所学的理解,夫子讲的也不尽然就是全部。
你要学会多听多看多思考,不要只做个会应试考学的呆头鹅。”
姐弟俩说了会儿话,沈玉姝也不耽误孩子学习就回去了。
她记得空间书房有几本王羲之的字帖,一手好字科考时能加分不少,先回空间找找看。
还有顾氏,她得看看空间有什么是适合顾氏打发时间的。
三亩小麦施完肥还剩下一小半农家肥没用完,沈玉姝混着家里的草木灰一块撒进水田里。
趁着现在秧苗还没长好,能让田地有充足的时间吸收养分。
水田深耕了几次还是有不少结块泥巴,捡出来一一拍碎以免出现水田低洼的情况。
她看着水田土质暗暗摇头,至少还得养个两三年土力才能肥沃。
她今天一天都跟在牛屁股后面捡土疙瘩。
天黑时回了后院正打算回空间好好泡一泡,缓解一下胳膊的酸痛。
水刚放到一半,空间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沈玉姝随手披了一件睡衣出了空间,“爹,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沈安信知道她这些天累坏了,没有要紧事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她。
“后面,后面在叫,我记得你说过,柱子上那个东西会叫。”
沈安信一把拉过女儿的手向前院走去。
摄像头叫了?难道菜地有人过去使坏了?
出来的急也没带火把,两人摸黑去了菜地。
沈玉姝拿出手电筒扫了一圈,发现其中一个棚子确实被人扒开了。
秧苗都露在外面,上面还留了几个凌乱的脚印。
她顿时心头一阵起火,王八蛋,让她知道是谁非得活扒了皮不可。
她精心呵护长到现在容易嘛。
沈安信的注意力此刻全在手电筒上,真亮啊,照的清清楚楚。
等他顺着灯光看过去,再顾不上亮不亮了,当下撸起袖子边走边破口大骂。
“这谁干的,缺了大德的王八羔子,也不怕遭雷劈。”
沈玉姝拽住他的胳膊,指着木杆顶沉声道:“爹,你先别过去,得先把那个拆下来。”
不然一会儿捕捉到人像还会报警,把村民招过来就不好了。
沈安信这会儿也顾不上研究手电筒了,拆了摄像头便紧赶着把竹子插回土里。
小心的盖好棉布和帘子,多亏发现及时,秧苗只受了一会儿冷影响不大。
平日里沈玉姝多在沟里存水,这会儿倒派上用场。
只是沟里的积水不多只勉强留下半个脚印。
大小看不出,只能看出有些窄,这人要么是个女的要么就是半大孩子。
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沈家,这些年沈家从不曾与人主动结怨。
偶尔有个小摩擦也没到灭人活路的地步。
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谁会如此歹毒,沈玉姝盯着地上半个鞋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