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推门进入时,正好听见严英对郑锦的嘲讽。
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几步走过去,一把拽住严英的胳膊,猛地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啊!严越!你干什么?!”
严英尖叫一声,用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严越铁钳般的手。
严越一言不发,强硬地拉着她往门口走。
“严越,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严英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客厅里回荡。
蔡文淑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劝阻:“小越,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严越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蔡文淑,眼神冰冷:“妈,您别管!我现在就送大姐回她家!”
说完,他转头看向还在挣扎的严英,冷笑一声:
“我倒是想问问你干什么!我把你当大姐,给你撑腰给你出气。”
“可你呢,三番五次来找郑锦的茬,她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对她?”
严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梗着脖子喊道:“我…我就是看不惯她!怎么了!”
“看不惯她?”严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昨天就跟你说了,不要总是来找她的麻烦,可你顾及过我吗?“
”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弟弟,我胳膊肘往外拐。可你有一点做大姐的样子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
“我看你是成心要让我和郑锦添堵!把我们俩搅黄了,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好!”
严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一直隐忍着,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严英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蔡文淑看着盛怒的儿子,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女儿,心里一阵叹息。
黄慧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
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锦则明白,严越这是给自己出气呢,可她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
毕竟严英是严越的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真闹僵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于是郑锦走上前,轻轻拉了拉严越的衣袖:“严越,你别这样。”
严越回头看了郑锦一眼,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怒火。
他握着严英的手稍微松了松,但依然没有放开。
严英猛地甩开严越的手,揉着自己发红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郑锦,“你少在这儿假惺惺做好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郑锦语气淡淡:“严英,你没必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严越因为我闹得不愉快。”
“你少挑拨离间!”
严英指着郑锦的鼻子骂。
“你就是个狐狸精,就会装模作样!我告诉你,严越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一直沉默的严向前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厉声说道:
“够了!英子,你闹够了没有!赶紧给我回去!”
严英没想到连自己亲爸爸都赶自己走,顿时委屈得不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爸!你…你怎么也向着她!我可是你亲闺女啊!”
她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你们都欺负我!都不管我的死活!就对着一个外人殷勤!”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严越哭诉道。
“严越!你答应我今天去找宋匀说清楚的!你为什么不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活该被人欺负!”
严英哭得声嘶力竭,哭喊声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回荡,尖锐刺耳。
蔡文淑听得心烦意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塞到严英手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行了,别嚎了!”
严英接过手绢,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哭声略微小了一些,但依然抽抽噎噎。
蔡文淑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她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英子,你也别觉得我们不管你。当初我和你爸怎么劝你?”
“我们一直说不合适,不合适!宋匀心里没有你,你嫁过去要吃苦头的,可你听了吗?”
蔡文淑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你要死要活的,非得嫁,还说你只要嫁过去了,日久见人心,宋匀一定能明白你的好。”
她指着严英,手指微微颤抖。
“现在你又跑过来哭,跑过来怪我们不管你。”
“可你扪心自问英子,宋匀哥嫂的工作,是哪个安排的?他们本来可是要下乡的!”
说到这里,蔡文淑的声音哽咽了,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微微摇晃,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郑锦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并熟练地按压她的内关穴,动作轻柔而有力。
严越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心里充满了自责。
他走到蔡文淑身边,让她靠着自己:“妈,您别生气,是我冲动了。”
郑锦和严越一左一右地扶着蔡文淑,将她缓缓地搀到沙发上。
蔡文淑无力地靠着沙发背。
严向前忙走上前,抓住她的手:“别激动,小心血压升高。”
蔡文淑轻轻摇了摇头,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严向前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转头瞪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严英:“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去!”
严英原本就委屈,被父亲这么一吼,更是觉得心中憋屈。
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严攀看着妹妹哭着跑出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追了出去。
大晚上,一个人,他得去看看。
万一路上再出了事。
....
等郑锦和严越躺在床上,已经是深夜了。
严越从背后轻轻地环抱住郑锦,他的胸膛温暖而结实,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郑锦难得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两人心跳的频率,一下一下,有力而沉稳,仿佛在彼此的胸腔中产生了共鸣。
严越的头埋在郑锦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那淡淡的药香让他忍不住轻轻蹭了蹭。
有些痒,郑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
严越突然道歉,他的声音有些闷。
“明明说过会对你好的,可却一次次让你受委屈。”
郑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能感受到严越对她的维护,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过段时间,等她和严越去了西北基地,也许就不用再和严英纠缠了。
第二天一早,匆匆吃了早饭严越便开车送郑锦到了研究所。
到了研究所门口,严越停下车,转头对郑锦说:“我得赶紧回去接收军区医院送来的药材,就不送你进去了。”
郑锦点点头下了车,对着严越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放心吧。”严越笑着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郑锦则目送严越的车走远后,才转身进了研究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