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凝滞的空气,随着曾亮压抑的呼吸,仿佛也变得潮湿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病房里压抑的氛围。
“报告!”
王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严越心头一动,起身打开门。
王全立正敬礼,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报告营长,范老太抓到了!”
严越眼中精光一闪:“在哪儿找到的?”
“在一个桥洞底下,那里聚集了不少流浪汉。”
王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像献宝似的汇报。
“我本来想去她之前的住处再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没想到……”
严越没有打断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装扮成乞丐的样子,也在打探那栋房子的消息,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听到她问起那栋房子,就觉得可疑,悄悄跟了上去……”
王全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庆幸。
“还好我留了个心眼,不然就让她跑了。”
“她交代了什么?”
严越沉声问道,他知道范老太这条线至关重要,很可能牵扯出更多“响尾蛇”的爪牙。
“她说……她送走赵鹭母女后,就去找了一个叫范庆的人。”
王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严越的脸色,继续说道。
范庆……是她的侄子。”
“侄子?”严越眉头一皱,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说这些年她一直作为中转站帮范庆做事,原本以为这次能功成身退,回岛上和家人团聚……”
王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唏嘘。
“谁知道因为赵鹭母女留下的信,所有能出海的船都被严密监控了,她一时走不了。”
“范庆怕她被抓,会牵连到自己,就想灭口。”王全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真是畜生不如!”
“那她是怎么逃脱的?”严越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范老太也是老江湖了,猜到范庆会有后手,就提前伪装躲了起来。”王全语气中带着一丝佩服,“心思缜密,反应迅速,是个狠角色。”
掌握了范老太的口供和曾亮的证词后,国安的抓捕行动迅速展开。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了范家,一路直奔范庆所在的部队。
行动干净利落,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除了“响尾蛇”的又一根毒牙。
曾亮则被留在了医院,后续的事情全部交由国安处理,严越算是彻底脱身了。
严越带着王全离开了国安大楼,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他揉了揉眉心,只想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然后去接郑锦和宝珠回来。
推开家门,严越看到大姐严英和姐夫宋匀坐在客厅里。
严英一改往日的疯癫,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朵盛开的向日葵,热情得有些反常。
而宋匀却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脸色阴沉,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颓败之气。
两人这反差鲜明的状态,但严越却是见怪不怪。
“小越,你回来啦!”严英看到严越,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累坏了吧?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严越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严英的触碰,语气淡淡的:“姐,你们怎么来了?”
严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悦:“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是我家,我回娘家看看还不行吗?再说,宋匀今天特意陪我回来的。”
严越对他们两口子的反常行为实在提不起兴趣,他只想赶紧上楼休息:“哦。”
看到严越这副冷淡的样子,严英更是不高兴了。
严英张口就问:“小越,你是不是又被郑锦那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看你现在对她那死心塌地的样子,真是让人……”
“姐!”严越厉声打断了她,“郑锦是我的爱人,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对她说任何侮辱性的话。否则,我们的姐弟情分就到此为止。”
严越凌厉的眼神和强硬的语气,让严英心头一震,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嗫嚅着嘴唇不敢再言语。
心里却暗自腹诽: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女人,还当个宝似的!
但一想到自己和宋匀终于成了真夫妻,严英的那点不服气又消散了不少。
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和得意,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严越没再理会严英,径直上了楼。
严越一走,严英立刻换了副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扭着身子坐到宋匀身边,亲昵地伸手去拉他的手。
宋匀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身体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严英并不气馁,一把抱住宋匀的胳膊,娇嗔道:“宋匀,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把这几天的事情都忘了?”
宋匀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任由严英抓着他的胳膊,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将脸转向了一侧,下颌绷紧,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严英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剜开了宋匀心底的伤疤。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他又喝了房中茶壶里的水。
紧接着,他就浑身燥热,意识混沌,像被丢进了一个火炉,煎熬了一天一夜。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无力,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后来,他从母亲闪烁其词的言语中,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母亲竟然在水里放了给猪配种的药!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耻和愤怒。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他和严英发生关系。
而这一切,严英都心知肚明。
她看着宋匀痛苦的表情,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充满了得意和满足。
她紧紧地抱着宋匀的胳膊,柔声细语地说:“宋匀,现在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