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句诗引起了画清秋的注意,撑着小船就靠了过来,这给雷木整得都不会了。
看画清秋过来,雷木都来不及说话,画清秋已经上了他这条船,
“公子当真好文采。”
“别,我抄袭的,大晚上不睡觉你在这江上干什么?”
雷木真是无语凝噎,怎么这花魁就盯上自己了。
他无语,画清秋比他更无语,怎么说也是名满天下的花魁,怎么这小子就这么的嫌弃自己?
当下秀眉微蹙说道:
“公子可是嫌弃我风月出身?”
“呃……”
雷木不是那种人,不会因为出身原因就差别对待,他虽然好管闲事,但也不是什么闲事都想插一手。
他有几个原则坚决不掺和,夫妻感情问题不掺和,容易好心帮倒忙的不掺和,
父慈子孝,弟兄友恭之类说不清道理的家庭事宜不掺和,不怀好意主动靠近的不掺和。
而画清秋就属于是太主动了,都给雷木整不会了。
但凡她表现得柔弱一点,忧郁一点,雷木估计都会多管闲事主动靠近。
“不提这个了,画姑娘这么晚还不休息?”
问出口雷木就后悔了,你这不是主动找话嘛!
“像我这种花瓶,又没什么事情,终日被藏于深闺何时又不在休息。
清秋倒是羡慕公子你这种世外高人,无拘无束,洒脱自由。”
画清秋深色有些落寞,眉眼之中尽是哀愁,绝美的容颜带上这种表情,端的是惹人生怜。
这一举一动,似是无心,但无不勾人心魄,或许这就是绝世美人的被动技能吧。
旁边正在玩手机的姒亭曈有些不乐意了,拽了拽雷木的衣袖,像是赌气一样问他,
“师父,这位阿姨是谁啊?不是说好了带我出来玩吗?好无聊啊。”
这话问的雷木一愣,画清秋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正常来说姒亭曈不会这样没礼貌,问出这个明显就是有小情绪了。
但是小情绪不能当成没礼貌的理由,换成一般情况雷木肯定会说教一番,让她注意礼貌。
可有一说一,雷木这会儿也挺迷糊的,这么漂亮的花魁干嘛主动接近自己,
一时思绪混乱,就随口说“就…普通白裙阿姨……诶不对,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很无聊是不是,来我给你安排个事儿。”
雷木拿过手机,点开了刚刚姒亭曈拍的照片,拍的倒是挺不错,
江水悠悠星空无垠,明亮的月亮悬于夜空,确实是一幅星河璀璨夜空明的美景。
雷木将照片给姒亭曈看了看,然后摆出一副语文老师的架势安排道:
“来吧,请结合照片写一篇文章体现你的感悟与思考。
要求选准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
文体不限,诗歌除外,不少于800字。”
妈的!爽!
以前看到这些雷木头都大,现在终于轮到他给别人布置作业了!
姒亭曈再怎么单纯也不是傻,一眼定真这是雷木想把她支开啊!
“师父你就是故意……”
“咳咳!!!”
雷木板起了脸,咳嗽两声,栖枫血榕就悬浮在旁边,姒亭曈苦着个脸,
知道要是不听话又免不得要被打手心了。
当然了,她也知道雷木宠她,板起脸来只是吓唬她,刚刚挨板子只是因为没好好学习,平常来说雷木是不会真对她生气的。
即使现在她不肯回去,硬要留在这里,雷木多半也是无奈。
只是姒亭曈比较听话,但就这么被支开多少也有些郁闷,快走两步站在驭炁立于水面,对雷木吐了吐舌头,
“师父真坏!等师姑回来我告诉师姑去!”
说完转身踏水回了船上,因为是晚上,没什么人,她也就没带面纱,
精致的容颜,雪白的肤色在月光映衬下就连画清秋也觉得自己有些黯然失色,
看着姒亭曈长裙飘飘在这月色下轻功踏水宛如仙女般的姿态,一时间也甚是有些羡慕。
等到姒亭曈回到船上,雷木也出懒得跟画清秋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得了,画姑娘你贵为花魁,主动接近我肯定不是看上我了,说吧,找我啥事?”
毕竟是周旋于各种达官贵人之间的花魁,被雷木点破想法也不慌张,反而是反问雷木,
“公子此话何意?莫非觉得我有何图谋不成?说起来我连公子姓甚名何都还不知晓。
难道公子想要我一直如此称呼你不成?这可不合礼数,是否有些伤人了。”
这倒打一耙啊,自古以来都是女生的特权,所以孔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但雷木何许人也,能让她给带了节奏?当即表现得有些无赖,
“你跟我扯什么犊子,说的我稀罕你一样,为你微笑纯属就是礼貌,
一开始还以为你真这么好心想让我搭船,傍晚的时候在门口站了那么久,犹犹豫豫的,以为我看不见?”
这下画清秋陷入被动了,脸上有些尴尬,但她还是没有承认,
“我自由喜好诗词歌赋,上次听公子你吟的那首词当真惊讶喜爱,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如此诗词,当真令人惊叹,又听闻公子所出上联烟锁池塘柳,
这般巧妙的上对,若无缘得知下联,怕是要抱憾终身,不知公子可愿意告知这下联为何?”
她倒是精明,随便扯了个鬼都不信的回答,顺带还把话题岔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雷木哪里知道烟锁池塘柳的下联,他也就知道个锈堵油烟机,深圳铁板烧,火锅涮培根,
可这都啥跟啥啊,说出来怕是惹人笑话。
“烟锁池塘柳是听别人说的,至今没人能对上工整的下联,我倒是知道一句别人对上来的,烽销极塞鸿,
全文是烟锁池塘柳,烽销极塞鸿,东枝罢春水,南翼怨秋风。
行了,接下来告诉我你的目的吧,不要跟我整这些没用的,不然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栖枫血榕飞到雷木手中,虽是木剑,但也在微微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画清秋也没想到,前一刻雷木还能跟自己聊文学诗词,下一刻就拔剑相向了,
毕竟是个弱女子,一时间也有些害怕。
但有道是自古以来那啥无情戏子无义,自幼在风月场所长大的画清秋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心机远比一般人要深得多。
“你这小哥儿好不讲道理,我好心邀请你同船而行,你却如此怀疑我,
那你说,我可曾害过你?若非看你面善不像坏人,我一弱女子又怎能让你上船同行?!”
说着话就开始流眼泪,这泪眼婆娑的美人在前,换谁来都得心软,
可雷木却并没有心软,或者说他强撑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右手一抖挽了个剑花,木剑剑锋就抵在了画清秋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