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只能作罢,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溺爱。
“您啊,打小就风风火火的,跌跌撞撞那是常有的事儿。如今都这般大个人,还这般不小心,叫人如何能放心呢?”
苏时瑾轻笑着回应道:“嬷嬷莫要忧心,日后我会小心的。”
陈妈妈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言道:
“夫人,您前几日吩咐老奴再添置些下人,老奴已经办妥。如今,新来的那批下人,就在院子里候着呢。”
“嬷嬷办事,总是如此迅速。那我梳洗一番,就去瞧瞧。”
苏时瑾未曾想到,陈妈妈办事这般雷厉风行。也不知,南宫鸿煊来不来得及,塞暗卫进来。
苏时瑾简单梳洗后,由着粗使婆子抱着她,来到院中。
院子里阳光炽热,苏时瑾抬眸瞅瞅日头,没想到都快近正午了。
廊上摆着一把金丝檀木椅,上面铺着银丝面的软垫。
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还有冰镇酸梅汤。
那婆子将她轻轻放在软垫上,苏时瑾抬手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顿觉透心凉,也勾起她的食欲。
她玉指纤纤,捏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品尝起来。
这夏日原本就胃口欠佳,昨夜又做了一宿噩梦,早膳至今都还未用。
秋月平日里看着毛毛糙糙的,伺候她倒用心,准备了这酸梅汤,还有她爱吃的点心。
她不慌不忙地,继续吃着点心。
虽说天气有些炎热,但是她身着冰丝纱裙,底下垫着银丝面的软垫,边上还摆着两个七轮扇。
不但没觉着热,反而觉得凉爽得很。苏时瑾扫了一眼,廊下站着的一排人。
这些人已经等候有一会儿,此刻一个个头上都冒着汗水,却依旧站得笔直,神色间也不见丝毫抱怨。
她轻轻点头,陈妈妈挑人的眼光果然独到。这些下人,瞧着比上一批更为沉稳。
待吃了几块点心后,她便觉得有些饱了。
“嬷嬷,这人都不错,你看着分派吧。”
陈妈妈应声称是,正准备领人下去。
却有两个女子走出来,神色不见慌张,语气也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婉转动听。
“小姐,奴婢们会些拳脚功夫,让我们留在洛华苑吧。”
苏时瑾抬眸,细细打量起来,这两个女子身量不高,但是看着身板结实。再仔细瞧去,身上竟隐隐有一丝杀气。
她内心顿时明了,这必然是南宫鸿煊派来的人。
她微笑着颔首道:“好,你们两人便留在洛华苑吧。”
待陈妈妈领着其他人下去,婆子正准备抱着苏时瑾回屋。
那新来的丫鬟,其中一人走上前来道:“还是,奴婢来吧。”
“你这小身板,可别摔着夫人。”那婆子满是瞧不起地瞥了她一眼。
这丫鬟并不理会她,只静静地等着苏时瑾的吩咐。
苏时瑾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好。”
她这才走上前,稳稳地抱起苏时瑾,竟比先前的婆子还要稳当。
进了屋,她将苏时瑾放在美人榻上,随即单膝跪地,扫过边上的春兰和秋月。
苏时瑾缓缓开口说道:“你有话就直说,她们两个最是忠心耿耿。”
“小姐,奴婢唤凌绯。屋外的是奴婢的妹妹,唤凌黛。”那丫鬟回话时,倒是毕恭毕敬。
听着她唤自己“小姐”,苏时瑾愈发笃定,她们是南宫鸿煊的人。
苏时瑾微微一笑,那翦水秋瞳弯成月牙状,格外迷人,“是不是南宫鸿煊派你们来的?”
凌绯望着她的笑容,这是她第二次目睹如此绝美的容颜,第一次是见到自家主子时。
单从相貌而言,苏小姐与自家主子堪称绝配。
她收拢心神,点头应道:“回小姐,确实是熙王殿下派我们前来的。”
“这次我们一共五人,我们姐妹二人近身伺候。另外三人,两个是护院,一个是马夫。”
“他倒是安排得周全妥帖,那往后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呢?”苏时瑾发出疑问,声音清冷悦耳,却隐隐透着一丝疏离。
凌绯垂首,毕恭毕敬地回道:“殿下说了,往后小姐便是我们的新主子,我们自然唯小姐之命是从。”
苏时瑾舒心一笑,甚是满意。这南宫鸿煊,着实大方得很。
“往后,你和凌黛,便与春兰秋月一般,是这洛华苑的一等丫鬟。春兰,你带她们下去安置。”
待人离开后,秋月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这熙王殿下对您可真好。一下子,就给您送了五个人来。”
“他确实大方,虽说我武功平平,可也瞧得出,这两个婢女武功不凡。”提及南宫鸿煊,苏时瑾的眸子里流露出柔情蜜意。
就连反应稍显迟钝的秋月,也察觉到她的异样,一脸好奇地紧盯着她瞧。
苏时瑾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叮嘱道:“往后在南宫鸿煊面前,莫要称我夫人。”
秋月装模作样,行礼道:“是,小姐。”
苏时瑾伸手佯装要打她,却被她机灵地闪开。
被她这么一闹,苏时瑾顿觉自己腹中空空,或许是心情愉悦的缘故,连胃口都变好了。
“去给我下碗鳝丝面,我有些饿了。”
秋月听到自家小姐说饿,高兴极了。
毕竟自从嫁过来,小姐的胃口一直不佳。
她连忙应道:“我这就去煮,小姐就该多吃些。”
片刻之后,秋月便端着鳝丝面走了进来。那面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苏时瑾吃了大半碗,只觉鲜美无比。用完膳后,秋月不许她动弹,她无奈之下,只能躺在榻上胡思乱想。
躺着躺着,她便睡了过去。这次倒是没做噩梦,梦见一片山谷,笛声悠扬,令人心安抚慰。
待午睡醒来,已然是下午申时。苏时瑾满足地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得着实香甜。
春兰见她醒来,忙上前秉道:“夫人,方先生托景发带了些礼品来。”
苏时瑾微微坐起身子,蛾眉轻蹙,面露疑惑,“方子穆?他身子好了?”
春兰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靠垫,轻声回道:“还未好全,但是已经在授课,估计听孩子们说您受伤,所以送了些礼品来。”
苏时瑾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倒是有心,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