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苏时瑾身着一袭黑衣,利落地跃出院墙。
刚一落地,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抵在墙上,熟悉的气息瞬间萦绕鼻尖。
她抬眸,便对上南宫鸿煊冷冽的目光,他长臂牢牢挡着她的去路,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为何留下方子穆?你若是缺先生,我可以给你找一个。”
苏时瑾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声说道:“南宫鸿煊,这是我的私事,你管得也太宽了些。”
他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恼怒,“你既然知晓我的心意,为何还要对我如此疏离?”
苏时瑾别过头去,语气冷淡如霜,“你我都切莫忘了各自的身份,你贵为皇子,而我已经嫁人。”
南宫鸿煊伸手掐住她的脸庞,眸色幽深似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在乎,只要你与沈如风和离,我定娶你。”
苏时瑾心底仿佛有芽苗,在悄悄生长。
她急忙掰下他的手,冷声道:“和离并非一时的事,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南宫鸿煊忽地欺身而上,他那炽热的嘴唇盖住了她的唇瓣,带着一丝急切与渴望。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愫,仿佛在这一刻喷泄而出。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那些让人心烦的话语,终于消散。
苏时瑾一时怔住,大脑一片空白,竟忘了推开他。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肩膀微微颤抖,只感觉到唇间的酥麻,席卷全身。
“噔、噔、噔。”耳边传来清晰的打更声,苏时瑾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火烫到一般,死命挣脱出他的怀抱。
她眸子里寒霜四射,言语都有些不连贯了,“你……你这个……登徒子!”
说完,便转身飞回洛华苑,这是她第一次缺席东方宸的授课。
南宫鸿煊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划出一个弧度,那魅色天成的模样,足以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
转身,对冷锋道:“去领十个板子,竟让打更人扰了我。”
身后的冷锋,内心觉得无比冤枉,却也只能无奈领命。
躺在榻上的苏时瑾,此刻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回想起那个吻,她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这一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抵不住疲惫,才渐渐入睡。
梦里,是南宫鸿煊那颠倒众生的脸,魅惑无比……
第二日,苏时瑾醒来,眼底有些泛青。时辰有些晚了,她只用了些清粥,便打算继续补眠。
春兰快步走了进来,轻声细语道:“夫人,王娘子请您过去喝茶。”
自上次劝慰王玉玲后,两人关系愈发亲近,倒是经常相约一起喝茶。
苏时瑾揉了揉眉心,心想出去走走,清醒一下也好。
“出去走走也好。”她自言自语道。
秋月和春兰忙动手为她梳妆,挽了一个坠马髻,发髻上簪了几朵珍珠绒花,清丽中透着几分随意。
又给她换了一身青荷碧波纱裙,随后便去了明月居。
王玉玲早早候在院门处,见她来了,笑着迎了上来,“瑾儿妹妹,快来。今日,我父亲送了些新出的糕点,我便立马想到了你。”
苏时瑾浅笑盈盈,那笑意如春风般,在脸上荡漾开来,“多谢玲姐姐。”
两人携手走进屋内,只见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还有香气扑鼻的茶水。
王玉玲热情地说:“快尝尝这糕点,味道甚是不错。”
苏时瑾见盘中摆着梅花形状的糕点,颜色呈粉嫩色,晶莹剔透,上面的花蕊根根分明。
她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轻轻点头,“确实好吃,还是玲姐姐对我好。”眼中,难得地透出一丝调皮之意。
这时,红雀匆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娘子,不好了,朴姨娘晕倒了。”
王玉玲面上露出轻蔑神色,漫不经心地说道:“都干出那丑事,还整日里装得跟贞洁烈妇似的。”
“此话怎讲?”苏时瑾有些疑惑,她知道两人向来水火不容,不过这贞洁烈妇之说从何而来。
王玉玲不以为然地说道:“妹妹,你是不知道。这朴月琴自打进门后,便不让沈安国进房。偏偏沈安国,还一门心思吊在她身上。”
苏时瑾宽慰道:“姐姐,别生气,气坏自己可不划算。”
王玉玲呵呵笑出声,一脸豁达地道:“妹妹的话,我听进去了,不会再为这糟男人伤心了。”
又道:“算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出事,我去瞧瞧。”
“我陪你一起去。”苏时瑾也跟着起身。
进了偏房,朴月琴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榻上。
沈安国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一会儿,绿羽便领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搭上脉,仔细诊断了一番,面露喜色,拱手对沈安国道:“恭喜大爷,姨娘这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惊。沈安国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真的?太好了!”
王玉玲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哼,这贱人倒是好福气。”
沈安国听到这话,呵斥道:“王玉玲,你说话好听些。”
王玉玲眼睛一挑,也没理他,扭着身子回了正屋。
苏时瑾暗自思量,朴月琴和沈安国就那么一次,这就怀上了?
她嘱咐红雀:“将那大夫,请到主屋来。”
大夫刚出偏房,红雀便将人带到主屋来了。
苏时瑾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道:“大夫,朴姨娘有几个月身孕了?”
深宅里的事,向来弯弯绕绕。那大夫支支吾吾,半天都未答话。
苏时瑾放下茶盏,一个眼神,春兰忙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大夫手里。
大夫这才开口道:“她这脉象,看起来有三个多月了。”
王玉玲一听这话,惊得眉毛高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不可能啊!”
苏时瑾摆摆手,春兰忙将大夫送出门。
“妹妹,这朴月琴肚子里的野种,会是谁的?”
苏时瑾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缓缓说道:“这就得问她了!”
王玉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声道:“这贱人胆大包天,居然早就与人私通苟且。真是可笑至极,沈安国还把她视作宝贝!”
苏时瑾目光深邃如潭,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玲姐姐,此事你切不可冲动。”
王玉玲狠狠地说道:“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动她。她给沈安国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那也是他沈安国有眼无珠。”
“玲姐姐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了。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