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刻，沈初淼和助理周启的表情瞬间僵硬。
周启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顾总他刚刚在喊什么？
老.......婆？
周启此时的脸色就跟微信那裂开的表情一样，他难以置信地转向沈初淼。
顾总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他这个贴身助理怎么不知道？
沈初淼接到周启那一脸八卦又震惊的眼神，尴尬脸色无处可藏，她幽幽地转过身去，使劲儿地瞪着顾衍瑾。
看到她满脸怨念地瞪着自己，顾衍瑾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公司，又想起沈初淼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已经领证的事。
顾衍瑾轻咳了两声，面色恢复冷峻：“那个，周启，你去帮我订下中午的饭。”
周启下意识地看了看手里的表，才9点半......
“顾总......您确定要现在订午餐么？”
不解的眼神投过去，结果就是接到了自家boSS那“让你滚你就滚”的眼神，周启识相地低头滚了。
现下，哪怕是自家老板要他订夜宵他也是得照办的。
周启走之前，会议室里的客户早已在秘书林嘉晚的安排下从另一出口退了出去，诺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顾衍瑾和沈初淼两个人。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顾衍瑾迈开长腿就要向沈初淼走去。
就在这时，刚刚走了的林总又突然出现：“顾总，千城湖这个项目，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进一步地详谈。”
停在沈初淼脸上的眼神迟疑了片刻，顾衍瑾才收回眼巴巴的目光，眉眼有些恼地向林总看去。
林总眼色愣了一下，此时他的旁边，正立着姿态恭敬的林嘉晚。
“好，进去说。”顾衍瑾瞥了那头的林嘉晚一眼，随后面色恢复严肃，跨着大步和林总再次回到了会议室。
终于闲下来的林嘉晚端着笑走向沈初淼，她拿起一旁刚刚烧开的热水，动作娴熟地泡了茶。
边泡边说：“初淼你走了两年，一定不知道阿衍他工作有多辛苦，没入职顾氏集团前，我来过很多次这边，每个加班的晚上，阿衍都是靠这款大红袍来提神醒脑的。据说这茶口感很是醇厚，初淼你也试试。”
林嘉晚笑着把泡好的一杯茶递给沈初淼，但沈初淼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接。
她那淡淡表情里还挂着一丝浅笑，似乎看透一切。
吃着碗里的还要占着锅里的，本来之前沈初淼还愿意放开心去祝福林嘉晚和顾衍瑾的，现下她只觉得林嘉晚实在不要太恶心。
她皮笑肉不笑道：“林嘉晚，据我所知，你好像和傅北霆在一起了。”
林嘉晚表情瞬间凝滞，连带着笑容都减淡了。
“既然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顾衍瑾？”沈初淼的言语开始犀利起来。
“还有，在公司，你应该叫他顾总吧？即便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秘书，也没有熟到可以直呼顾氏总裁名字的地步。”
阿衍？她也有脸叫得出口？
听完，林嘉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没想到沈初淼出国两年后，整个人变得这么尖锐。
她真是太小看她了。
被一个与顾氏集团毫无关系的女人平白无故地这么教训了一通，骄傲的林嘉晚心里怎么可能还好受?
她不能叫顾衍瑾做阿衍？那沈初淼又是哪里来的资格站在这里，以女主人的姿态来训诫她？
沈初淼，不过也是顾衍瑾身后的舔狗跟屁虫罢了。
林嘉晚沉着脸放下茶杯。
“沈小姐不想喝茶我们也不勉强，只是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劝沈小姐还是趁早回去的好，你知道，顾总他很忙的，实在不是特别有时间理你。”
这逐客令一下，沈初淼在心里冷笑了声。
她第一次懂得什么叫狗仗人势。
这时候，周启拿着包装精美的午饭回来了。
沈初淼看了一眼他，视线又转向林嘉晚，好笑道：“顾衍瑾没有时间理我？不会吧不会吧？你千万别跟我说他想理你。”
她似笑非笑，将手上的保温盒递给刚进门的周启，叮嘱道：“看着他喝完。”
周启颤颤地接过保温盒，刚想说点什么，沈初淼已经大步向门外走去。
在她身影完全消失在88楼电梯之前，身后又远远传来林嘉晚的讽刺声：“沈初淼，你以为你能敌得过我和他那些年的青葱岁月吗？”
沈初淼脚步顿了一下，林嘉晚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沈初淼沉着眉眼缓缓回头：“我要你那些青葱岁月有什么用？林嘉晚，你说得他那么爱你，可你为什么只是他的秘书，而不是他的顾太太呢？”
沈初淼的挑衅的表情实在太过凌厉，与两年前的她真的截然不同，林嘉晚不由得怔了一下。
沈初淼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顾衍瑾有太太了么？
还没等她问出口，沈初淼便消失在88楼。
两分钟后，顾衍瑾和林总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林嘉晚迎上去，又换上标准的甜美笑容：“阿衍......”
顾衍瑾脚步顿住，眼神嫌弃地睨向她：“林嘉晚，我早上是没提醒过你在公司要怎么叫称呼我吗？”
林嘉晚一时尴尬得噎住：“是，顾总......”
顾衍瑾也丝毫不避讳一旁有人，看向林嘉晚的眼神冰冷冻人：“林嘉晚，你少在初淼面前耍这么些小把戏。”
林嘉晚刚要辩解，顾衍瑾没理会她，立即吩咐道：“送一下林总。”
林嘉晚颔首低头：“是......”
“上完今天的班，你去财务处结下工资。”
林嘉晚愕然抬头：“顾总，我今天才入职......”
“还不快去送送林总？”
顾衍瑾打断了她，林嘉晚使劲捏了捏指节，安慰自己，没什么的，顾衍瑾说不定只是刚才谈项目有些生气，晚上她再好好说说，他一定不会让她走的。
她脸上重新恢复微笑，带着一脸懵逼的林总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顾衍瑾和其助理周启。
顾衍瑾瞥了一眼周启手里的保温盒，表情有些复杂。
完了，他老婆走了。
顾衍瑾皱了皱眉：“周启，你办的什么事？”
周启登时瞪大眼睛：“顾总，你是林嘉晚入职的事吗？”
“不然呢。”周启一大早就给了他这么个“惊喜”。
周启：“顾总，冤枉啊，我之前有给你发过那些求职者的资料的，哪知道你看没看，你只跟我说让我看着办，应聘者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就行。”
顾衍瑾没什么印象：“有吗？”
周启疯狂点头。
顾衍瑾疯狂否认，他不记得，不记得就是没有。
“总之，今天把她开了，你领她去财务处，给她该得的工资。”
见周启没什么表示，顾衍瑾又看向他：“怎么？看见别人漂亮，不舍得？”
周启连忙否认：“顾总，没有的事。”
只是，人家才第一天上班，这老板就要炒别人鱿鱼，这辞退的话，他是真有些难以启齿。
顾衍瑾看出了周启的心思，故道：“你要舍不得她，我倒有一个办法。”
顾衍瑾微微笑着，周启以为他改变主意了，殊不知他的下一句便是：“周启，你可以和她一起离职。”
周启脸色大变：“不不不，顾总，我没有舍不得！我今晚就去给她办好离职手续！”
打趣完周启，顾衍瑾明朗一笑。
顾总是开心了，可捧着一盒午饭和一个保温盒的周启内心却极其冤枉。
虽说林嘉晚的简历是他自行挑选留下来的不错，可确认求职者的时候，他明明有找他家顾总问过的，只是那会儿顾总一门心思不知道在哪儿，看也不看，只说好。
现在又说不好了！果然是善变的男人。
周启正出神，顾衍瑾便向他伸手，周启如释重负地把那保温盒递给了他。
“我老婆什么时候走的？”顾衍瑾接过，打开保温盒，里边的姜丝萝卜汤还热乎着。
“就在你出来前的两分钟。”
“她说了什么没有？”
周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嘉晚，凑到顾衍瑾耳根旁，压低声音道：“夫人说要你把这汤喝完。”
“就只有这句吗？”
周启鬼马的眼珠子动了动，“还有的。”
顾衍瑾：“别藏着掖着，快说。”
“夫人说，如果你不把这汤喝完，今晚回家，连门都没得进！”
顾衍瑾掀起眼皮：“她真这么说的？”
周启点头如捣蒜。
顾衍瑾眼睛一亮，幸福的笑容顿时就洋溢在脸上。
周启直接迷惑脸，怎么？他撒的这个谎，不仅没有吓到自家总裁，还让他这么眉开眼笑的？
“顾总，夫人这么说，你为什么不生气？”
顾衍瑾用同情弱者的眼神看了周启几秒，最后故作叹气道：“周启，这个你是不会懂的。”
周启更不解了：“为什么？”
顾衍瑾难得傲娇地微仰起脸，炫耀道：“因为我有老婆，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