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知道继承人是你们大哥,要跟我生气吗?”
卡尔文一阵胸闷气短,他扶着门框头晕眼花。“如果你早就决定好了这一切,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又默认我和威廉的小动作,他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吗!”
老家主眼神飘到柜子上的装饰花瓶,声音倒是不虚。“这不一样。你们和卡修斯不一样。这些年你们自己做出的成绩家族里面不会侵占,家主的位子就别想了。”
卡尔文神态疯狂,他跪坐在地上,缺少生气的惨白面容涌上血色,但他几乎喘不上气。“哈哈哈,怎么,卡修斯他是比我们多了只眼睛还是多了只耳朵,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闭嘴卡尔文!”
这位老人气势猛涨,这么多年无数金钱与权力浇灌出来的威严与家族权威不容挑衅。实木手杖敲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被地毯吸收了大部分,残余的震动却还在。
卡尔文不甘地闭上了嘴,狼狈地自下而上凝视这头年迈的狮子,涌出的腥甜落在地毯上,染脏了一片绒毛。
老人眉心出现深深的凹陷,他转头斥责门口不动如山的小儿子。“威廉,过来扶你的二哥,把门关上,做事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威廉心里朝他吐了口唾沫,卡尔文吐血还怪他不成。他小跑过去心惊胆战地扶着卡尔文跌跌撞撞爬起来,感觉他哥随时都能白眼一翻离开这个世界。
见卡尔文窝在沙发里萎靡不振,老家主不忍地叹了口气,故意跳过老二又去敲打威廉。
“威廉,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儿子,你能体谅父亲的吧?家主之位你二哥的身体撑不住,你太年轻气盛了,你的小酒馆前些日子都出事了,我怎么可能放心呐。你大哥当家主,总不会为难你的。”
“……”你都宣布完了,现在还说这个有意思吗?我要不同意你还能把位子给我?还故意拿酒馆说事……
不论心里是如何以下犯上,把老头骂得狗血喷头,威廉面上还是那个听话的小儿子。看他不反对,老人露出了慈父的赞许笑容,晃晃手,让他扶着老二出去找医生顺顺气。
只剩他一个人了,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把手杖扔开,只觉身心疲惫。无论如何,答应那个女人的事完成了,虽说对不起老二老三,但他的一桩心事总算了了……
卡尔文左手捂住口鼻,血从指缝间滴落。
威廉心里发怵,别死他手里啊。“二哥,要我帮你喊医生吗?”
“……不用,带我去休息室,……帮我把费维娜叫过来。”
卡尔文像是气管破了个洞,说话声断断续续,沙哑难听。他抬起头,零星血渍粘在毫无人气的苍白脸上,配上他鬼气森森的眼神无端恐怖吓人。
既然这么说了,他就照做。威廉耸耸肩,架着哥哥去往他们专属的房间,路上随口喊了个人帮忙喊一下费维娜,到地方后把他往沙发上一丢,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没办法,他们之间浅薄的兄弟情分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宴会厅里,众人已经散开,已婚的贵妇人三五成群地围坐一起,品尝美食,聊聊某些家族的辛秘;未婚小姐有心上人的趁人不注意与爱人眉目传情,没心上人的或找好友,或乖巧跟在母亲身后,娇羞的听着长辈介绍。
围着卡修斯这位新鲜出炉的家主的人可不少,多数明白老家主深意的,开始有意无意把话题往自家女儿或侄女身上引,虽然四十多岁年纪太大了,但竞争没准少啊,克拉克的酒水产业赚得可不少,真当上家主夫人可是件美事。
当然,也有躲在阴暗角落,目光不善注视着一切的人。
赫尔西斯家主敢这么嚣张地压着底线进来,明面上是不要脸蹭着女婿艾利克·路易丝的名头,暗地里他可是指望着威廉·克拉克。
为挽救家族的衰败颓势,这位无能的家主想尽一切办法。他抱着合作的态度找过威廉,卡修斯当时不在伦萨,而卡尔文,他看不上他那副病殃殃的身体,威廉就挺不错的。第一次合作是他听威廉的主意,暴露一颗棋子从路易丝家族那儿抢到了一个街区的所有权。经营什么的全权交给威廉,他是明面上的所有者,只要保证能有源源不断的金钱流入,为这个走向没落的家族增添活力就行。
如今,克拉克的继承人已经确定,威廉还会来帮他吗?如果他不愿,路易丝那边又该怎么办?他不耐烦地甩掉夫人的手,开始寻找他的好女婿。
与他截然不同的是远在艾林伯格庄园内的怀特,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宴会还没结束就已经传遍了伦萨上层阶级。本来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怀特乐得直接坐起来,听到继承人选是卡修斯,他笑得酣畅淋漓。
看吧,卡尔文,不跟我合作,你的本事也就这点。他悠闲地倚靠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月色,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