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与雪儿分别后,万俟怪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生气自然是有的,毕竟雪儿那般不告而别,着实让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番。
可那气愤的情绪背后,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失落,像是原本握在手中的珍宝,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空留下满心的怅惘。
然而,即便经历了那样的波折,他对雪儿的爱慕之情却好似那燎原之火,不仅没有因分离而熄灭或减少,反而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愈发浓烈起来。
这份情感在他心底疯狂滋长,让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雪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所以此时,当有机会能与雪儿这般相处,万俟怪决定先下手为强,只有二人结为夫妇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于是他打算回到总坛便举办成婚仪式。
但万俟怪行事向来谨慎,他深知雪儿在江湖中也有不少相识之人,若是大张旗鼓地带着她赶路,保不准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在附近的小镇寻得一辆宽敞且颇为隐蔽的大车,那大车的车厢用厚实的布帘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很难看清车内的情形。
对雪儿的说辞则是美其名曰“便于休息”。
此时的雪儿已服下了“锁灵丸”,所以万俟怪也就不担心她会突然不见了。
他想着,正好趁一同前行的机会,能和雪儿好好享受这难得的 “二人世界”。
哪怕雪儿对他仍是满心抵触,可只要能守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存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正因如此,他才特意安排门人们分批返回血刀门总坛,只愿这一路上,能少些旁人的打扰,让他可以充分地与雪儿单独相处。
行至一处幽静的溪边,万俟怪停下马车,笑着对车里的雪儿说:“雪儿,一路颠簸,想必你也累了,此处景色宜人,咱们且歇一歇。”
说罢,也不管雪儿是否愿意,便径直将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万俟怪拉着雪儿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从包裹里拿出一些干粮和水果,故作殷勤地说:“雪儿,你尝尝这个,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雪儿扭过头去,冷冷道:“我不稀罕,你别再假惺惺了。”
万俟怪却不气馁,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递到雪儿面前:“这苹果又大又甜,你吃一点,补充些体力,若是你饿着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雪儿瞪了他一眼,仍是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万俟怪自己咬了一口苹果,边吃边说:“你可知,自从你走后,我每日都在想着你。我知道我之前可能有些地方让你误会了,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雪儿冷哼一声:“你为了得到宝珠,不择手段,我是不会被你蛊惑的。”
万俟怪放下苹果,认真地看着雪儿说:“宝珠固然重要,但你在我心里,早已比宝珠更珍贵。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雪儿不屑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这时,万俟怪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香囊,递给雪儿:“这是我亲手做的,里面装着一些香料,有安神的功效。感觉你最近休息的不是很好,希望这个能对你有帮助。”
雪儿看着香囊,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我不需要。”
万俟怪轻轻拉起雪儿的手,将香囊放在她手心,温柔地说:“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雪儿想要挣脱他的手,但他握得很紧。
僵持了片刻,雪儿最终还是收下了香囊,万俟怪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赐。
休息过后,他们继续赶路。
万俟怪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讲述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试图缓解车内紧张的气氛。
“我是个孤儿,是被上一任万俟怪捡回门派里的,那时候门派里竞争极为激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场生死较量,胜者的战利品各有不同。
有一回,门派举行一场极为残酷的比试,所有弟子都要参与,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得到掌门亲自传授绝学的机会。当时我年纪尚小,大概有十岁吧,身形也比其他师兄师弟们瘦弱许多。”
“我的对手是一个平日里就很嚣张的家伙,他一上来就对我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拳拳带风,招招致命。我在他的攻势下,只能勉强招架,身上很快就挂了彩,鲜血染红了衣衫。但我一点儿都不害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
说到此处,万俟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露出一丝破绽之时,我瞅准机会,猛地扑了上去。
我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朵,他疼得嗷嗷直叫,可我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直到咬下了他的半只耳朵。
他被疼痛冲昏了头脑,招式也乱了起来。我又趁机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眼睛刺了过去。”
雪儿坐在车里,听到此处不禁面露惊色与不忍,万俟怪却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那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兴奋。
我终于将他彻底击败,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而我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人震惊的眼神,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强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瞧我。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雪儿听着,对万俟怪的过往有了更深的认识,似乎也明白了他性格形成的原因,心底不禁升腾起一丝不忍。
但她依然无法认同他这种对血腥和暴力的态度,只是淡淡地说:“你所谓的强悍,不过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罢了。”
万俟怪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在我们门派,这就是生存之道,只有够狠,才能活下去,才能成为人上人。这有什么错?”
雪儿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马车里陷入了沉默。
万俟怪赶着车悠闲的前行,不知不觉已错过了宿头,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只好在一片树林边扎营。
万俟怪生起篝火,烤了几只野兔,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雪儿,这野兔烤得可香了,你吃一点吧。”
雪儿的肚子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她的脸微微一红。
万俟怪听到声音,笑着说:“我就知道你饿了,快来尝尝。”
雪儿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篝火旁,接过万俟怪递来的兔肉,小口地吃了起来。
万俟怪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宠溺:“好吃吗?要是喜欢,我以后可以经常烤给你吃。”
雪儿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心中暗自思忖:怎么才能逃脱这个大魔头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