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啊?他们.....”林婉抬眸,窗外早已没了谢浩辰踪迹,“会点拳脚功夫了不起啊!”
林婉收起桌上的卖身契,回到前院大厅,思索着谢浩辰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将两人送到自己身边。正想着,敲门声传来,她猜想着,大概是柳青或者柳叶回来了。
门一打开,是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居然是牙行的掌柜。
“您是林小姐吧?”掌柜的看着眼前瘦弱不堪的女子,终于明白贵人为什么要给她送那两人了。他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说道:“按照林小姐的要求,我挑了这些人过来,您挑几位符合您眼缘的。”
林婉一脸懵,她什么时候去牙行提要求了?突然想到怀中两张谢浩辰给的卖身契,这才收起脸上诧异,将人让进院子。
一群人在掌柜的指令下,站作两排。个个身强体壮,气势非凡,一看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林婉瞬间眉开眼笑,暗赞一句:靠谱!
她扫视人群一圈,然后又悠哉悠哉的在人群中转悠了一会儿,最后在从中点出了五人。五人站成一列,站在她面前。
“我要买的是院落护卫,所以,必须身手了得。你们在你们五人中,各自挑选一个对手过招,胜者留下。”
她话声刚落,其中两名灰衣男子便立刻站到了另外两名男子对立面,对着对方拱手。
落单的那名男子眉宇间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就出局了?这样不战而败,让他脸上尽是不甘和不服。
“你不服?”林婉看着男子的神情问道。
“不服不敢,只是多少有些觉得憋屈。”男子不卑不亢,大概是习武之人,哪怕沦为被卖,他身上依然没有下人的奴性。
“战争不只是打打杀杀。机会,对你们五人都是均等的。你会落单,只能说明你并没有那么想要,或者你反应不够敏捷。”
不管是何种原因,林婉都不会继续留下他。
男子刚要出言反驳,掌柜的厉声喝住:“退下!”
男子纵然再不服,也不敢再造次。只好退入队伍中。
林婉对着掌柜的莞尔一笑,他倒是个会看眼色的。随即,她再次将视线落到四人身上。
“互报家门,过招开始呗!不过,别伤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杨安...”
“杨全...”
“王力...”
“郑北望...”
“请指教!”
霎时,院子里便飞沙走石.....
林婉听完几人的名字后,差点没让自己笑出声了。
要说谢浩辰不走心吧,知道她的两个婢女,姓柳,还特意给她寻了两个姓杨的过来。要说他走心吧,杨安、杨全,这名字是取得有多敷衍啊?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她嘛?
观其长相,就知道这两人和柳青柳叶一样,是亲兄弟。林婉能一眼认出他们俩,是因为在这群人中,尽管他们两个努力学着跟别人一样,满含期待的看着林婉,希望自己能被选中。
在苏府,跟着秦画摸爬滚打多年,为了少挨几句羞辱,少挨几顿打,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倒是手到擒来。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林婉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不出意外,最后获胜的,自然是杨安杨全兄弟俩。
两人结束战斗后,很自觉的站到了林婉身后,目不斜视,仿佛刚刚的打斗只是在玩过家家。他们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半分波动。
“谢少出手,果然大方。”林婉又在心里赞叹和感激了谢浩辰一番。
“林小姐,这是他们两的卖身契。您先前留下的银子,不够,您得再补上一百两。”掌柜的双手的动作,一手是递,一手是取。
林婉只好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再次拿过所谓的“卖身契”。送走掌柜后,林婉才打开手中的“卖身契”,看起来确实是卖身契,只是人名处空着。两张卖身契中,夹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甩了甩手中的银票,她竟然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所谓的商人?一分一毫,都算的清清楚楚。
“你们就住这一边吧,”林婉指了指身后的厢房,“柜子里被褥齐全,你们自己收拾。另一边厢房住着我的两个婢女,想必大致情况,谢少跟你们说过了。”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一个盯着柯灵儿,一个给我盯着华大夫的弟弟。”
“华大夫的弟弟?小姐的意思是华启的弟弟?据我们所知,华大夫并没有弟弟。”杨全开口。
“他有。”林婉转身回到房间,拿来笔墨纸砚,在大厅的桌上摊开。没一会儿,一幅简易的地图便成了。她指着纸上所画,对着二人说道:
“华大夫的院子,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大上不少。你们从这边的小路过去,便是一片小竹林,竹林边上,是后院的侧门。不过,很有可能这个侧门如今已经被封了。
侧门进去的这处小院子,在明面上,是不存在的。而华大夫的弟弟,就住在这里。
你们尽可能的帮我找到他的一切信息,事无巨细,我都需要。特别要留意,他平时跟什么人来往。”
“至于,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商量吧。”
“是,小姐!”
~~~~~
谢浩辰刚回到谢府,管家就迎了上来。“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他们院子等您。”
他颔首,转身便往父母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子,便看见谢瑾夫妇相敬如宾的相对而坐,看似用心品茗,实则气氛凝重。
“爹、娘!”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谢浩辰,都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
寿辰宴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他们明显都感觉的彼此身上的变化,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有了谢浩辰看到的相顾无言的场景。
“坐吧!”
谢浩辰坐下,先将父母面前早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水清空,然后在给他们满上。最后,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爹、娘,叫孩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
谢夫人抬首,看着对面的谢瑾,等着他开口。她大概能猜到和当年的事情有关,这些年,他们都默契不提当年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在他们心里沉淀、发酵,于是变得更加沉重,谁也没有勇气再提起。
十七年了,她郁郁寡欢,他又何曾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