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一路上把龙非离当成人形枕头睡足了,此刻半点睡衣睡意都没有。
她不想孤单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忙叫唤住欲抬脚离开的龙非离问:“为什么单独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龙非离没想到她的关注点这么新奇,忍着满身的疲倦之意解释道:“假的你天天暴打那些人,他们受不了只能找管事的将你分出来!”
假的程潇暴打程家人?
“你授意的?”
她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龙非离点头:“本王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这话让程潇想起了自己对龙非离的抱怨,她说自己没身份没背景任人拿捏……看来又冤枉了对方,自己被人欺负,也有人替自己出头。
“你都知道了?”
龙非离知晓她说的什么,点头,微微垂下眸子:“对不起,是本王没有护好你!”
“怪不得你!”程潇掀起衣袍擦了擦面前的凳子,发现一尘不染,再看屋子里的整洁程度,能看出假程潇是个十分爱干净的女子。
“你回去休息吧!”
用完程潇便撵人,特无情那种。
龙非离倒也没跟她计较,冲人笑了笑,大步离开。
第二日天还没亮,程潇便根据记忆摸回了之前住的大通铺房间。
里面住的都是罪奴女眷,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挤在冷飕飕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被褥,都相互抱团取暖。
有程南希给自己配的软筋散,程潇捂住口鼻往房间里面一洒,睡得很熟的众人在睡梦中便无知无觉的中了毒。
她手里拿着黑匣子手枪,敲打在硬邦邦的床榻上。
“醒醒,都醒醒!”
有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是她后也不敢出声,只是哆哆嗦嗦挪动身子躲到墙角。
程潇对他们这样的表现很满意,假程潇很厉害,把人打的都产生自然反应了。
既然这么听话,那她一会儿审问玉佩应该很顺利才对。
“把人叫起来,我有话问你们!”程潇见他们唯唯诺诺还慢吞吞的模样,蹙眉大声喝斥:“快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程潇话刚落,那些装睡的人也装不下去,颤颤巍巍的穿衣起身。
程家人现在见到她怕的不得了,历尽一个多月的残酷折磨,连拉拢讨好都不敢再有奢望。
他们老实,程潇显然乐得自在。
“程家人留下,其他人滚到外面去!”
其他人见她只是找程家人麻烦,穿上衣服麻溜的滚了。
见程家人诺诺的站在自己面前,程潇也没打算拐弯抹角。
她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取出来,问:“这块玉佩谁给我带上的?从哪里得来,我希望你们如实告知我!”
最先抬头看向程潇的是程老夫人,她早已没了当初的威严,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强撑着破败身子的老人,因为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干活,整个人看上去又老了一些。
“我的好祖母,看来你知道啊?”
老夫人别过脸,明显不愿意回答。
她是程家人里面最有骨气的一个,假程潇顾及到她年迈,所以教训他们的时候刻意挑年轻的打。
程潇轻笑:“还不愿意说,看来是想逼我动手?”
“母亲,你知晓便告诉她吧!”
“是啊,祖母,我可不想在被这个疯……在被她打!”
程家人私下都不叫她名字,也不承认她是程家人,都说她是疯子,六亲不认,残酷冷血。
她本来就不是程潇,就算是,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怜悯。
“我知道,祖母说这块玉佩是程家祖辈留下来的招邪之物,之前一直被放置在祠堂让程家先祖看管,家里出事后,祖母便一直带在身上,直到路上你差点死掉,祖母才让我们把它带在你身上!”
程潇满脸不解的盯着说话的女子,她是大哥的媳妇,跟大哥一样胆小懦弱。
她神色并无异常,也不像在说谎。
程潇听她说完后,又看向老夫人,见她面无表情,倒是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有意思,关于玉佩,简直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是招邪之物,却并没有招邪,反而成了她的外挂,让她混的风生水起。
也不知道现在这群程家女人有没有发现,玉佩分明就保佑了程潇。
“祖母,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去问我的好爹爹了,他要是跟你一样知晓还好办,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老夫人终于怒了:“程潇,他是你爹,你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祖母,我说过,父慈才能子孝,父亲从未对我慈爱过,我何至于要孝敬他老人家。”
“他生了你,你身上流淌的是他身上的血!”
“你错了,生我的是我的娘亲,我身上的血也是娘亲身上的,而他只是提供了一只小蝌蚪而已!”
程潇说完,察觉扯的有点远,忙收住情绪,把玩着手里的小手枪威胁道:“你不用拖延时间,没用的,那些女眷即便跟你们关系好去找人,也没人敢来掺和我的事,况且,他们此刻应该都倒在外面,动弹不得。”
她说的话程家人无条件相信,因为他们在被假程潇打的时候已经试过很多次,那些管事根本不会管程潇对他们做了什么,只要人没被弄死,全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他们现在站都站不稳,全都跪倒在地,浑身没劲。
“祖母,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说?”
她的耐心实在有限,所以,他们最好有什么话统统吐出来,别逼自己动手。
老夫人不是没看到程家女眷对她纷纷露出求助的眼神,但她强硬的装作看不见,消瘦的厉害的身子只能依靠身后的床榻作为支撑。
嗖!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射出一颗子弹,恰好擦过程夫人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然后穿透她身后的木制屏风,打入半米高的床榻。
众人都被程夫人啊的一声叫吓的想要逃,但他们身上的软筋散让人无法动弹,连挪动都困难。
这种跑不掉躲不掉的无力感让女眷们慌张。
他们这几个月的遭遇,用此生之最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