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熟悉的字迹。
经常出现在他桌子上的饮料下压的纸条,就是这个字迹。
是那个很奇怪的用非惯用手写出的字。
晏华星捏着信件,想了想,还是将信件带进了委员会办公室。
一进门,正好和辛成林打了个照面。
“啊,学长,你来了。”辛成林笑得很开朗,跟晏华星打招呼。
晏华星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捏着这封信件,没有手回应辛成林,只颔首道:“小学弟要去哪里?”
辛成林视线扫过晏华星手中的东西,语气还是那般轻快,“纪如是学姐说在教学楼前等我,说要教我仪容仪表的规范,我算是去帮忙的。”
“那看来她是找了不少例子让你看了,快去吧,别让他们太过尴尬。”晏华星道。
“好。”
辛成林就要走,被晏华星又叫住,“等一下。”
“怎么了学长?”辛成林说着,视线又扫过晏华星的手。
晏华星:“出去的时候别笑得这么开心,容易招到记恨,最好像我一样微笑。”
辛成林学了一下,嘴角都快抽筋了。
“算了学长,我没有这种控制表情天赋,还是板着脸比较好。”辛成林立刻收起笑容。
晏华星笑了笑,不置可否,“你去吧。”
要说现在的风纪委员里谁最会演戏,其他人都会说晏华星。
但晏华星一定会选择辛成林。
等辛成林离开办公室,这下办公室里就剩晏华星和委员会会长两个人了。
一般为了区分学生会会长和委员会会长,他们都叫风纪委员会的会长为委员长。
晏华星见委员长摘了眼镜要休息,便压低了声音,轻手轻脚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委员长见他来了,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隔着一块挡板,正对着晏华星,声音还带着倦意,说:“华星,你来了。”
晏华星:“对,委员长,今天也要在这里休息吗?”
“嗯,这里位置比较宽敞。”委员长说,“你不用刻意放轻动作,没关系的,我睡眠质量很好,就算你在我耳边放爆炸我都听不见,照样安睡。”
晏华星苦笑:“那倒是有些夸张了。”
委员长:“好了,我睡了啊,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好,委员长,午安。”
“午安。”
说罢,他又俯下身子,抱着抱枕,直接趴在上面睡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挡板,委员长伏下身子,晏华星便看不到他了。
虽然委员长那么说,但晏华星又不能真的不管不顾一个睡觉的人大声动作。
他拉开椅子坐在座位上,把饮料放在桌子上,手里捏着那封信件,翻过来翻过去。
一时陷入了犹豫。
是打开还是不打开呢?
虽然收件人是晏华星,但他从来没打开过情书,也不知道里面会写些什么。
如果像姐姐的“学习资料”那么肉麻,他可是受不住。
可既然是给晏华星的,总要满足他现在的好奇。
他现在对这封信的主人十分好奇。
能在他们班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放饮料还不被发现,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石一泉?
现在想来,能悄无声息完成这件事的,只有石一泉。
可石一泉不会为了好玩就开这种玩笑。
他恐同啊!
况且晏华星在教室里问那些饮料都是谁送的时候,石一泉带着迷惑的表情说的不知道。
那还真是变成未解之谜了。
晏华星将信件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着它,静静想了片刻。
等到桌子上的饮料都快喝完了,晏华星也没想清楚。
思来想去,晏华星的手指动了。
既然是给他的,就说明他能看。
那就看吧!
这封信还很正式,用火漆封缄。
晏华星揭开火漆,打开里面的信件。
是印有樱花的粉色信纸,在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秋天,悄然来临。
银杏叶如金色蝴蝶飞舞。
我在银杏树下,思念如潮。
却如秋天般宁静。
在秋的怀抱里,爱永不凋零。”
晏华星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他干笑一声,匆忙合上信笺。
完了,这人太会写了。
晏华星甚至有一瞬间难以遏制的心动。
平复了一下心情,晏华星仔细观察着信件上的字迹。
与信封上的字迹相同,都是用非惯用手写出来的字。
能看出来,原来是个右撇子,在信纸上专门用左手写的字。
就算看了内容,也不知道主人是谁。
很快,晏华星就抛弃了这个问题,把信纸又折起来塞回信封里。
不能纠结,纠结会给自己的心情设限。
若要让晏华星整个中午的时间都花费在纠结这个人究竟是谁上,总觉得有些浪费了。
为了不让自己下午上课直接睡过去,晏华星午饭一般吃得少。
他平时都很忙,没执勤的时候是他少有的可以放松的时间。
英语竞赛就在一个月后,晏华星再怎么心理有底,也是需要复习的。
况且,没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考完之后还有家长会。
这次家长会他姐姐要来参加,可不能让他姐姐在文化课成绩上找到机会调侃他。
说干就干,晏华星很快就投入了学习。
-
没过几天,期中考试在十一月份张牙舞爪地来了。
学院是按照学生的姓氏分的考场,一个考场内鱼龙混杂。
一年来几次考试,有些性格外向的和身边人都混熟了。
就算关系再好也无法作弊。
在每个考生的桌子左上角都摆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考场内还有机器人巡视,手表也会实时监测学生的心跳。
作弊带来的后果比考最后一名还要严重,与其冒险做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绞尽脑汁把自己的学到的都写上。
全靠自己。
晏华星的姓氏首字母比较靠后,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个考场的第一个。
在这间考场里,晏华星还见到了一位熟人。
领带系得松松垮垮,脸上还总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个子很高的男生。
要说有多熟其实也未必。
晏华星还在门口的花名册上找了找,把名字和他的座位对上号,才想起来,他就是张海榆。
那个和陈迹柳曾经有些关系的人。
就在晏华星找到他名字的时候,张海榆也看向了他。
再怎么说,晏华星跟他也说过话,两人视线接触的时候,晏华星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张海榆看到他,脸上表情堪称风云巨变。
他原本还坐在桌子上,看到晏华星的笑容,一个趔趄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
晏华星见状,抿唇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考试快开始了,与其和不太熟的人多费口舌,倒不如将知识点再在脑子里过一遍。
第一课考的是语文,前面阅读理解和背诵题,晏华星还是比较拿手的。
只是作文经常会扣很多分。作文满分六十分,晏华星的作文只能拿到47分左右,属于不差,但也不是很优秀。
晏华星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过作文常用的几个名人事例和作文结构。
与他相反,顾禾月的语文作文堪称一绝。
几乎每次都能拿到全年级作文最高分,简直羡煞旁人。
没错,晏华星就是这“旁人”中的一个。
如果自己的作文功底也能达到顾禾月的水平就好了。
也许……顾禾月的文学功底也很适合写情书呢。
情书……?
想到这个,晏华星又想起了那天打开的那封信笺。
耳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飞红。
不能想了!
晏华星将思绪收回来,捂着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情书这种东西还是不能看。
只看了一封,都让自己每每想到都极其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