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转过头,在场的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她,吴盼儿把一封信和兵书高高举起,一脸得意的看着她,眼神在说夏氏你死定了。
赵川环顾全场,沉着脸,“所有人到正堂。”
本来心里还有点紧张,现在夏鸢心里淡定的很,她是怎么拿到的,看来得好好听一听。
相宜看夏鸢脸上一点都不紧张,想了想,小声地拉着吴盼儿的手,“你有没有看过信的内容?”
“哼,能跟人通信肯定是她的奸夫,要不然谁会那么无聊写信。”吴盼儿的语气笃定,信誓旦旦的回道。
相宜的手指掐进她的手臂,“这么说你是没看过?”
吴盼儿甩开相宜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发火,“我又不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病啊,掐我干嘛?”
走在她旁边的姨娘,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吴盼儿还以为周围人对她抓住主母的把柄,都羡慕不已,下巴抬得更高,昂首挺胸的走进正堂。
赵川还穿着饱经风霜的铠甲坐在左边上首,夏鸢坐在他旁边。
吴盼儿先是袅娜娉婷的行礼,语气娇柔,“老爷,这一路剿匪辛苦,妾身好心疼你。路上定吃不好,睡不好。”
赵川不耐烦的打断她关心的话语,脸色沉的能滴水,一挥手桌子上的茶杯掉落在地,“你刚刚在门口大声嚷嚷什么,要告状夫人什么事,什么事情不能进府说吗,在外面不打一声招呼就告状,让其他人怎么看我赵川。”
砰的一声,茶杯在她眼前摔碎,滚烫的茶水飞溅到她的裙子上,听到赵川的质问,吴盼儿的眼神愤恨的瞪着夏鸢。
哎,不是,他动的手,他说的你,你还瞪我,你没事吧,而且你还是要告我状的人,夏鸢无语的抽抽嘴角。
“妾身这不是担心老爷会去夫人院里,就没有想那么多,老爷妾身错了。但是妾身是真的发现夫人与人私通,这是证据,还有夫人最近经常出府。”递给赵川,忘乎所以的又看了夏鸢一眼。
夏鸢抿着嘴唇,眼睛向下看着地板。赵川拿到手后,沉闷的声音从夏鸢耳边传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夫人?”
夏鸢起身行礼回道,“还请老爷看一眼再来定罪。”
赵川的脸色稍微和缓,打开信封,扫了一眼倒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兵书翻了几页,眼神一言难尽的看着吴盼儿,“夫人的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
相宜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旁边的姨娘也垂下眼帘,不再看吴盼儿。
吴盼儿生动的展示她那时是怎么拿到的,“妾身昨天刚好从首饰铺回来,正好碰到夫人身边的从心交给门房,嘱咐这信他一定要送到。妾身心里想着啊,送信这事肯定有猫腻,夫人又没有外地的手帕交,所以说明什么呢?”她抛了个媚眼给赵川。
赵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没想到你还挺关注夫人的手帕交,继续说。”
“一般女子会跟心仪的男子通信,怎么说来着,书信通情,所以妾身就拿走了夫人的东西。夫人,实在是见谅了哈。”吴盼儿又得意的看了一眼夏鸢,转而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赵川。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夏鸢的表情一言难尽,她以为她拿到这信和书,会先拿去造假,结果拿到手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呈上来。这么多年来,脑子还是跟塞满稻草似的。
赵川站起身,踢了吴盼儿的肚子,瞬间她飞到门板上,又掉了下来,双手捂着肚子,痛苦的缩成一团。
夏鸢和所有妾室还有孩子起身,夏鸢拉住赵川,“老爷,息怒。”
赵川拨开夏鸢的手,手指指着吴盼儿怒喝道,“你还不如军营里的猪,白长了那么大岁数,猪要是像你这么大,早就可以宰了吃,而不是像你这样浪费食物,我看是夫人对你们太过宽容,居然能随意的拿取主人家的信。”
“把吴姨娘拉出去打三十大板,发卖掉。”
吴盼儿怨恨的看着夏鸢,“夏鸢,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回来的时候让你的丫鬟把信交给门房,我会诅咒你一辈子。”
......脑子有包,本来还打算等下让玄乙把你救下来,再把你房里的体己给你,现在你都要诅咒我,我还没有那么圣母。
见她又哀怨的看着赵川,眼眶里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领,“老爷,我跟着你一起吃苦,在边疆的时候每天都怕有匈奴来袭,结果今天你要将我发卖掉,我为了跟你一起前往边疆,还喝了绝子药。”
赵川不耐烦的说道,“来人,捂住嘴,把她拖下去。”他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夏鸢说道,“你对她们太过宽容,进出都那么轻松吗,拿东西也随便拿。我看别人府上的妾室都没有出去过,就你好心的让她们每个月都能出去两次,一个月月银二十两,你当是养女儿吗?我的银子很多吗?所以才把她们养的心都大了。”
......沉默了片刻,夏鸢回道,“是我管理不当,请老爷息怒。”
为什么发那些月俸,当然是让她们好好攒攒体己,每天都待在一个地方,心情会抑郁,也会勾心斗角特别厉害,为了安宁,当然这一切前提下就是不喜欢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赵川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辛苦了,门房那边也要处理一下。我先去梳洗。”
“恭送老爷。”等赵川走远后,那些妾室一窝蜂的凑到夏鸢面前,纷纷询问定下的那些规矩是不是要改。
旁边的两位丫鬟挡在夏鸢面前,拦住了她们,夏鸢沉着脸,语气严肃,“今年从今天开始取消,到时候什么时候恢复看你们表现,孩子的不变。现在让开。”
慢慢的走回自己院子,夏鸢一脸沉重的坐在椅子上思考,“意连你去叫赵管家,从心下去领十个板子,办事不利,扣除月俸一个月。”
意连:“是,夫人。”
夏鸢拿着茶杯在手上,把玩着手上的茶盖,摩擦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显得十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