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得到消息,装模作样去吊唁,回到家就畅快的饮了几杯酒,女儿可以瞑目了,她最爱的谢云争,下去陪她了。
正喝着,下人送来一封信。
他谨慎的拆开,逐字逐句看过后,浑身血液冰凉。
好一个懂制衡之道的帝王!
到了第二日,整个灵堂除了李婉儿和谢家族亲,依然没看到国公夫人和永嘉郡主。
家里出了丧事,一天过去,她们怎么还没赶回来?
李婉儿让人去接阿南也没有信,李尚书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去了丞相府。
丞相一听,也觉得蹊跷,到底是被什么绊住了脚步?
二人一合计,让人准备马车,要亲自去一趟国公夫人所在的庄子。
两人这一去,就没回来。
……
此刻野外的一处营帐内,传出碰杯的声音。
“大哥,我就知道你玩这么大,定会带着我,还好,我终于赶上了。”
“我当然惦记你,你们夫妇帮我和郡主很多,尤其是杨倩,有她在,郡主轻松不少。”
“嘿嘿,能有用是我们夫妇的荣幸。”
“这次回来,多陪陪孩子。”
“好。”
陆子骞在自己营帐里徘徊,造反到底不是正途,不行,他还是应该再劝劝谢云兆。
“陆三公子。”行至谢云兆营帐前,青鹰给他行礼。
“嗯。”陆子骞听到了交谈声,他止住了脚步。
“从龙之功?”
“对啊,平叛能立多大功,怎么可能大的过从龙之功?陆三不懂,这一路一直在劝我,所以我就告诉你了,我们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
“好,大哥,我都听你的。”
陆子骞对着青鹰摇摇头,像是不支持谢云兆的言论,转身要走回自己营帐:“别告诉他我来过。”
“青鹰不会多嘴。”青鹰拱手。
明天就要进京了,顾恺之这个时候回来……
陆子骞这一夜都没睡好,一直在想那四个字:从龙之功!
第二日早朝,丞相和李尚书迟迟未来,也没有事先告假,李琛派人去询问。
门外报有最新战报,他迫不及待宣进来。
这几天的战报几乎都一样,三王爷还在城下叫阵,谢云兆守城,等鲁国公的后续部队到了,就可以一举打退三王爷。
所有的战报都是监军写的,监军的岗位很重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背叛的人,这次派去的监军,正是李琛的小舅子。
也不知今日的战报是什么情况,李琛第一时间让人念出来。
“捷报,谢将军活捉三王爷,正在押往皇宫的路上。”
什么?
满朝哗然,不是还没开打,怎么就活捉了?
定远侯和魏将军垂着头 ,并未参与他们的惊叹。
禁军统领瞥了魏将军一眼,也低下了头。
几乎没人关注他们,即便有,也只会认为他们是酸谢家军立功。
“拿来朕看看。”李琛激动的要亲眼见证。
他的好三弟,就是个跳梁小丑,哈哈!
大总管双手奉上,李琛小心打开。
真的是他小舅子的笔迹:“哈哈哈,太好了,朕要摆宴庆贺。”
“好啊!”殿外传来一男人高喝。
嗯???
殿内众人疑惑,幻听了不成,怎会听到谢云兆的声音?
纷纷转头看去,只见那抹高大的身影,浑身透着桀骜不驯的男人缓缓出现。
李琛惊的从龙椅上站起:“谢云兆!你怎会在此?”
谢云兆挑挑眉,语气漫不经心,慵懒又随性:“臣不负众望,押送三王爷回京,陛下刚才还说要办宴席,想必正是给臣办的。”
他走进来,身后逐渐出现陆子骞,监军,顾恺之,青竹青鹰押着三王爷进殿,还有人抬着箱子。
“到底怎么回事?“李琛巡视着众大臣。
大家互相看看,他们也和陛下一样,一头雾水,昨天军报还在北边城下僵持,怎么今天就进宫了?
“任监军,你来给朕个解释!”李琛怒瞪谢云兆身后的小舅子。
只见他一脸气愤的瞪着李琛,一句话都没说。
谢云兆行至殿前,拔出佩剑,直指李琛:“行了,没人能给你解释,你先给我们解释解释,你让我大哥谢云争海运出国去变卖的,到底是什么?”
李琛当即吓得跌回龙椅,神色慌乱。
“谢云兆你放肆,怎可殿前拔剑,还当众过问陛下私事?”高太傅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珠子怒斥。
“来人,把高太傅捆了,带下去!”
很快进来四人,二话不说,捆了高太傅就走。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本官!”人被抬去殿外。
“当今陛下抢占臣妻,饮孩童血,被发现后不知悔改。不仅如此,他还要卖皇家私库大半财宝,各位大人请看,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谢云兆的剑指着箱子:“开箱!”
李琛扶着大总管站起来,哆哆嗦嗦上前几步盯着看,打开的那一瞬,满殿的吸气声。
“陛下为了盖登仙阁,竟然卖了皇家财宝?”魏将军大呼出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不可思议,随之而来的,就是满腔的愤怒,他们每日跪拜的皇帝,竟是如此不堪之人,这样的人怎能配的上皇位?
骂他一句昏君都算夸他,真令人作呕。
李琛看到大臣脸上的失望,连连摆手:“不,不是的,这不是朕让谢云争卖的货,那批货已经被海盗抢走了,你这是栽赃!”
“谁能栽赃的了陛下,钥匙只有您有,这些是郡主特意派水军找海盗交涉,用旁的财宝,求着海盗换回来的,因为你,造成了财库很大损失!”
“你这个昏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大哥那般为你,你竟然还害他。”
“朕没有,你血口喷人!”
“如今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敢不认?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君!”
“陛下,这次的事恐怕不是罪己诏能解决的。”御史令开口,这次不狠点逼他,御史台就不用存在了。
李琛扫过所有人的脸,他们双目中像是带火,无一不在说他罪大恶极,他这次真的怕了。
多年来身居高位的从容淡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嘴巴微张,浑身抖个不停 。
“朕下罪己诏,这就下,现在,立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