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某一天,七岁的薄司宴突然发现母亲不见了踪影,心急如焚的他开始四处寻找。
他询问家里的女佣。
“我妈呢?”
“少爷,夫人正在沐浴。”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小时过去了,浴室里面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传来。
女佣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推开了浴室的门。就在那一瞬间,眼前的恐怖景象令她惊恐万分,忍不住失声尖叫。
只见江雪希一动不动地躺在浴池里,原本清澈透明的水已被染得通红,一朵朵鲜艳而诡异的血花在水中肆意绽放开来。
“妈妈!”听到尖叫声赶来的薄司宴目睹这一幕,心如刀绞,他哭喊着奋力扑向自己的母亲,想要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女佣眼疾手快,紧紧地抱住了情绪失控的薄司宴,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江雪希割腕离开了人世。
作为一家之主的薄远谦,内心深处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改变这场悲剧的发生。
与此同时,家中的长女薄司芙当时已经二十七岁了。她早已出嫁,嫁给了一个外地人,婚后甚少归家。面对母亲的骤然离世,她匆忙赶回娘家。
江雪希离世没多久,整个薄家沉浸在一片哀伤中。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薄远谦做出了一个令众人震惊不已的决定。他不顾外界的强烈反对,毅然将孟宁以及她怀里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带回了家。
年仅七岁的薄司宴,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陌生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同意她进来,她不是我的家人。”
一旁的薄老爷子见状,赶忙走上前来,轻抚着薄司宴的头,试图安慰:“司宴啊,乖孩子,那可是你的弟弟,以后你们要一起长大呢,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无论薄老爷子怎么劝说,薄司宴都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曾经温暖幸福的家如今变得陌生冰冷。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二年级里,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总是偷偷地关注着他,常常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抽屉里放上几颗甜甜的糖果。
只可惜,这些充满善意的举动没有得到薄司宴的回应,此时的他满心都是对家庭变故的怨恨和不满,那些糖果无一例外都被他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终于,有一天,小女孩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糖果又一次被丢弃后,伤心地大哭。
她跑到好朋友小胖子那里哭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胖子听后立刻拉着小女孩气冲冲地找到了薄司宴。只见小胖子双手叉腰,用手指着薄司宴大声叫嚷:“你这个没妈的野种,她给你送糖吃,你还敢不要?”
听到“没妈”两个字,薄司宴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一直以来,母亲的离去是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口,此刻被人当众揭开,让他再也无法忍受。
他紧紧握着拳头,双眼通红,“不许你说我妈。”
说完,他挥起拳头,朝着小胖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你还敢打我,看我不揍扁你。”
青一块紫一块的薄司宴拖着脚步走回了薄家。
刚一进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薄远谦注意到他这副惨状,顿时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地责备:“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怎么能跟别人打架呢?从小就不好好学,老学这些坏毛病,长大了怎么办?居然还把人家打得住进了医院。”
薄司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里面直打转。
他用极小的声音委屈地辩解:“可是......可是他骂我妈,很难听的话......”
薄远谦微微一愣,“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动手打人,要不是我打电话出钱让人安慰那家子,你以为你还能回来?”
孟宁忍不住插话:“远谦,孩子还小呢,哪有不调皮捣蛋的时候。小孩子打打闹闹都是很正常的事啦。”
薄司宴心里觉得十分憋屈和难过,他猛地转身,气鼓鼓地跑了出去。
等到他再次回到家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家里没有一个人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孟宁见到薄司宴回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哟,回来了啊,快吃饭吧。”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光飞逝,转眼间,曾经稚嫩可爱的薄司宴已经迈入了中学的大门。
开学第一天,阳光明媚,校门口的地面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辉。薄司宴背着皱巴巴的书包,望着父亲薄远谦,语气坚决:“我想住校。”
后来,薄远谦深陷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中,那些恶毒的言语让他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面对年幼的儿子,薄远谦最终决定将十二岁的薄司宴送往国外生活,希望这样可以让孩子远离是非之地,拥有一个更加安宁的成长环境。
对于薄司宴的姐姐薄司芙来说,她对这个弟弟没有太多感情,当得知父亲要把弟弟送去国外时,她心中那份与生俱来的道德感和责任感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于是,薄司芙匆匆赶回家,急切地找到父亲,极力劝阻:“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弟弟才十二岁啊,他还那么小,怎么能让他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呢?”
薄远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嘴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尽管薄司芙苦苦哀求,但薄远谦心意已决。不久后,薄司宴收拾好行李,坐进车里,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家,什么也没说。
孟宁背地里切断了对薄司宴的所有经济援助。他失去了稳定的资金来源,只能依靠自己去闯荡社会、打拼赚钱。
当时,薄司宴在Y国的一所社区学院上学,放学后都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打工,有时甚至连续工作好几个小时,赚取维持基本生活的费用。
后面,薄司宴凭借出色的表现在一次竞争激烈的申请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斯坦福大学的高额奖学金。他展现了过人的天赋和才华,通过跳级学习等方式,仅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顺利取得了斯坦福大学的双硕士学位,成为人们眼中的学霸天才。
某天,一通电话打破了薄司宴原本平静的生活。电话铃声响起,薄司宴接起电话。
薄司宴:“喂?”
薄老爷子:“司宴,我是爷爷。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你好,爷爷。什么事情?”
“你爸遭遇了严重的车祸,情况很危急。”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可是你爸,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问你还有什么事情,这不是反应?”
“你能不能回国?”
“不想。”
“如果你肯愿意回国接管家族企业,整个薄氏家族都归你管。”
“我需要时间考虑。”
薄司宴在几天的考虑后,点头答应,决定踏上归国之路。
二十岁的薄司宴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海外之旅,重返故土。此时,他同父异母、年仅十三岁的弟弟薄承轩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薄承轩一直将哥哥视为偶像和榜样,尽管多年未见,但这丝毫未减他对薄司宴的崇拜。这个纯真无邪的少年,眼中总是闪烁着对兄长的无限敬仰,但他的大哥总是表现得很冷漠……
翌日清晨。
苏韵儿缓缓从梦中醒来,身体残留着昨晚的疲倦。她转过头,看到旁边薄司宴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微皱的枕头。
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一沉。
昨晚的心情翻江倒海,直到深夜才勉强睡着。
照镜子时,她发现自己眼下的黑眼圈如同熊猫般明显。
她慵懒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洗漱完然后下楼。
云云见到她:“小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苏韵儿四下张望,寻找着薄司宴的身影,“司宴呢?”
云云摇了摇头:“主人一早就出去了。”
苏韵儿心中一沉,“好吧。”
看来,她昨晚的行为确实触动了他的底线,心情略感苦涩。
来到公司,苏韵儿坐回工位上,第一眼望着不远处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上,脸容失落。
季雨欣看到她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别看了,总裁都出差去了,这你都不知道。”
苏韵儿眉头微蹙,“门好看我欣慰两眼还不行?”
“干脆把那个门挪到你家得了,用不用我跟周助理说一声?”
她的眼神在嘲笑苏韵儿的痴心妄想。
苏韵儿努力平复心中的烦躁:“你一天跟我不对着干会死啊?”
季雨欣嘴角上扬:“是啊,你死了我才有机会。”
“干你的活吧,再扯淡你今天请我喝咖啡。”
季雨欣不依不饶:“攀上总裁了,还要让我请咖啡?别给脸不要脸。”
苏韵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不出我今天心情不爽啊。”
“可惜我今天心情倍儿爽。”
“爽死你。”
苏韵儿说完,准备拿起杯子离开。
季雨欣见状,迅速站起身将自己桌上的杯子递给苏韵儿:“顺便帮我捎一杯。”
苏韵儿接过杯子,嘴角上扬:“瞧把你爽的。”
丢完这句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双手稳稳地拿着两个杯子,径直向茶水室走去。
季雨欣看着苏韵儿的背影,唇边带笑。
她想起上次在财务部听到的传闻,关于苏韵儿和薄司宴的关系。
她考虑过了,她也不是个傻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男人放弃眼前的工作,实在不值得。更何况,她现在也有一个疼爱她、在市区有房有车的男朋友。
至于薄司宴,既然苏韵儿那么喜欢他,那就让她去喜欢好了,反正自己已经不想再在这方面和苏韵儿争来斗去了。
偶尔在上班的时候逗一逗、气一气苏韵儿,感觉也是蛮有趣的。
这样一想,季雨欣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她面带微笑,回到座位上,开启今天苦命的日子。
另一边,苏韵儿操作着咖啡机,手指按动按钮,她的心里却在嘀咕。
“这个薄司宴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去出差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撅起了嘴,有些不满。
但很快,她又转念一想,下周就是薄老爷子的寿宴了,到时候他总该回来了吧?要不……干脆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她将泡好的香浓咖啡放在桌台上,伸手准备掏出手机,但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不决。
不行不行,如果现在主动打电话过去,那不就显得她苏韵儿的脾气实在太好了吗?要知道,为了他,都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结果他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跑路了。
越想越觉得生气的苏韵儿,最终还是决定不打电话给薄司宴。
然而,一整天下来,苏韵儿时不时地飘向桌上安静躺着的手机屏幕,满心期待着它能够突然亮起,带来那个人的消息。
……
下班后,忙碌了一整天的苏韵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拿出手机拨通了好友谢安安的电话,约对方一起去公司附近的一家面馆吃饭。此时准备下班回家躺平追剧的谢安安,一听到有饭可蹭,而且还是不用费心思工作的饭局,立马欣然答应。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那家面馆前。这家面馆虽然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生意看起来相当不错。
她们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温暖的香气。在靠近窗边的位置找到一处空位后,两人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热情的服务员微笑着将两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端到了桌上。
苏韵儿看着眼前这碗色香味俱佳的面条,拿起筷子,搅拌了几下,让每一根面条都均匀地裹满了酱汁和调料。随后,她夹起一缕面条咀嚼起来。然而,才刚嚼了几口,她好看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谢安安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看到苏韵儿面露愁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怎么了?韵儿,这面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