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瑟近来有些忧虑,自打知道纯妃曾用计谋害端慧太子,又险些得手后,她便恨上了纯妃。
当初纯妃没有得手,但哥哥早逝未必没有她的手笔在。
但她同样有些埋怨皇额娘,纯妃乃是汉女,除非纯妃的孩子超尘脱俗,否则皇阿玛不会选择她的孩子,皇额娘又何苦算计这一遭,岂非是自损八百之举!
当初若非皇额娘先放弃了哥哥,哥哥也断不会与她们生疏,从而慢慢损了身体。
可她如今只有皇额娘了,她又能如何呢。
所以她想办法让皇阿玛注意到了纯妃的破绽,断了纯妃的晋升之路;而皇额娘的明谋也是让纯妃被皇阿玛斥责。
皇阿玛顾惜永璋和永瑢不能明着处置纯妃,璟瑟早就想到了,她本就打算软刀子割肉,好让纯妃败的神不知鬼不觉。
正当她努力与其余兄弟姐妹交好时,却发现皇额娘却与她背道而驰。
璟瑟无法理解:“皇额娘,您已是中宫皇后,儿臣也已获封固伦公主,您为何还要插手……立储之事。”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用气声说出来的,璟瑟早已明白什么叫天家无亲情,便是骨肉血亲,与那把椅子沾上关系后都成了敌人。
“璟瑟,皇额娘怕是会走在你皇阿玛前面;届时皇上必然会立继后,到时候你便不是唯一的中宫嫡出,皇额娘怎能不早做打算!”
再怎么样,也不能选纯妃啊!
璟瑟不想再用端慧太子的死刺激皇后,转而提到:“皇阿玛一向不喜永璋的。”
“不是还有永瑢在,况且纯妃是个好生养的。”皇后神色淡漠道:“便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不还有辅政大臣。”
皇额娘这是意在……富察家吗?
此时璟瑟才能切身体会当初永琏的感受。
“皇额娘,儿臣嫁在京城后常常来探望您和皇阿玛,皇阿玛肯定不会薄待儿臣的。”
说她天真也好,单纯也罢,她真的想再试一次。
在皇额娘心里,她与富察家孰轻孰重。
皇后抬手抚摸了下璟瑟的发顶,感叹女儿近乎愚蠢的天真:“璟瑟,你皇阿玛不会缺少儿女。他是会更青睐传承宗祧的皇子,还是天伦之乐的公主?”
“为了你,皇额娘定要搏一搏……璟瑟?”
璟瑟避开了皇后的手,如今的她恍如坠入冰窖,为了她,真的是为了她吗?
可是,她只想皇额娘与她都好好的,只要她不犯错,任凭是谁继承大统也不可能夺了她的公主尊荣。
既然皇阿玛还会有许多儿女,皇额娘也不可能再生一位弟弟,她们如今的身份与其余阿哥公主结下份香火情岂非更好,更容易。
届时于情理于礼制,新帝又怎会忘恩负义。
“皇额娘,儿臣还有一幅画未曾画好,您好好歇息,儿臣就先退下了。”
皇后不疑有他,吩咐莲心开库房拿了好些滋补品让璟瑟一并带回去。
回去路上,璟瑟望着天边开始西移的曜日,心中茫然无比。
她该怎么办。
皇阿玛与皇额娘之间早已生了嫌隙,皇额娘这般作为下去,恐怕又是另一个景仁宫。
“呀。”
璟琇揉了揉自个儿额头,认真致歉:“我跑的太快了。三姐姐,有没有撞疼你啊?”
“无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璟瑟方才只是被惊了下,缓过来后立刻意识到这个妹妹竟然自己牵着两只小犬在宫里玩耍,身后没有宫人跟着。
璟琇吐了吐舌头,伸出手指了指周围:“他们在周边围着呢。金团和银团跑的快,我怕它们撞到别人。”
璟瑟向四下张望了番,果然瞧见宫人的踪迹,也意识到这儿的确是紫禁城中比较偏僻的地方。
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这儿来了吗?
“三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玩。”
璟瑟也是精通骑术的,可平心而论,她是不怎么喜欢跑跳的;但三双亮晶晶的眼眸对视时,她却有些心动。
“怎么玩?”
璟琇很是高兴,她哥哥就喜欢抱着乌圆和玉圆晒太阳,偶尔几次陪她和金团银团扔飞碟还是只管扔不管捡的。
妹妹呢,又太小了。
三姐姐比她高那么多,肯定捡飞碟也捡的快。
璟瑟迎上幼妹满怀期待的目光,浑然不知自己将要迎接怎样的命运。
两刻钟后。
“三姐姐,你尝尝这个!是我额娘做的饮子。”
宫人们给璟琇换了条新汗巾后,璟琇立刻拿着两个银水壶小跑到还在平复呼吸的璟瑟身边。
璟琇身边的宫人都未动作,他们到了永寿宫后都被严厉规训过。
主子再小也是主子,他们不能越矩到主子前面。
至于分享入口的东西……没见缃叶姐姐都未阻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