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你离开古树村那刻起，我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寻着合适的机会……”
赵欣见自己提及沈牧时，许昭昭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而复杂，好奇心愈发浓烈。
她忍不住追问，“你对沈牧，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对他……”
许昭昭端起果汁轻抿一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
“这……说来很复杂……”
或许，用又爱又恨来形容最为贴切吧。
一切的渊源，都始于小岛上那间名为“爱丽丝”的酒吧。
十四岁的许昭昭，因生活所迫，谎报成年，打扮成熟在“爱丽丝”谋得一份啤酒小妹的工作。
这份工作不耽误上学，而且挣的比其他兼职要多些。
彼时的沈牧，是“爱丽丝”的驻唱歌手。
他拥有着造物主似乎格外偏爱的英俊面庞，以及仿佛被天使吻过的磁性嗓音。
这二者交织在一起，为“爱丽丝”吸引了无数的客源。
在卖酒间隙，许昭昭也会同其他女客一般，用满是赞赏与倾慕的目光，凝视着台上那个英俊却又透着几分冷漠的男人。
沈牧，也算得上是许昭昭的音乐启蒙。
然而，他在“爱丽丝”的驻唱生涯并未持续太久。
合约尚未到期，他未向酒吧透露只言片语，便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昭昭曾经跟着酒吧的人四处寻觅他的踪迹，去过他的住所，也走访了他之前驻唱的其他酒吧，可最终皆是一无所获。
未曾料到，十年后，两人竟会在“爱丽丝”不期而遇。
这时的沈牧，已不再与音乐有任何交集，反倒更像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有这样的交集？”
听了许昭昭的讲述，赵欣惊奇不已。
当然，许昭昭并没有跟她说，他们两个在小岛闪婚的事。
闪婚又闪离，短短不到一个周的婚姻，说出来，或许不如不说。
“怪不得我看沈牧在恋综里对你格外专注，原来是这个原因……”
赵欣回忆起节目中的种种细节。
“专注？”
听到这个形容，许昭昭微微一怔。
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词来描述沈牧。
“是啊，他总是积极地抢着和你组队，无论你想做什么，他都默默地在背后支持你。”
“你有没有考虑过……”
赵欣顿了顿，又接着道。
“虽说他可能在男嘉宾里看起来条件相对较差，但他既然能在新悦买房，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你说……他是所有男嘉宾里条件最差的？”
许昭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在劳斯莱斯上，司机脱口而出称呼沈牧为“总裁”的那一幕。
“只怕，我们所看到的，都并非真正的沈牧。”
“什么？”
赵欣被许昭昭这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罢了，别提那个人了。”
许昭昭拿起果汁，与赵欣的果汁轻轻碰了碰杯。
“今天是为我脱离苦海而庆祝，不要再说这些不相干的事了。”
“也对，那就祝你……往后余生万事顺遂。”赵欣微笑着碰杯。
两人一边吃着饭后的精致糕点，一边喝着果汁静静欣赏着窗外繁华都市的迷人风景。
“曾几何时，我也曾梦想过工作之后，能有这样的闲适惬意的生活……”
赵欣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许昭昭邀请她，她未来五年或许也吃不上这里的和牛套餐。
她在海市拼搏了整整五年，如今也仅仅拥有一辆用于代步的二手车而已。
若非刘姐近来安排的任务太过繁重，没有自己的车根本无法及时完成工作，她或许也不会下决心买二手车。
夕阳的余晖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璀璨而温暖的金色外衣。
就在两人沉浸于这难得的静谧之中时，许昭昭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
近来，许昭昭将手机设置为拒接陌生来电，此刻能打进来的电话，想必是熟人。
她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果不其然，正是陈思思。
往昔，许昭昭由于合同上约定的种种，哪怕内心对陈思思的来电极为反感，也会强忍着不适接起电话。
每一次接听陈思思的电话，都如同经历一场恶战。
如今，她已然重获自由，此刻最不愿面对的，就是陈思思的电话。
她看到来电显示后，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手机调至静音，选择不予理会。
电话挂断后，没过多久，手机屏幕却再度亮起。
就这样，手机屏亮了灭，灭了亮，反反复复。
陈思思的偏执是出了名的，一旦一个电话无人接听，她便会锲而不舍地持续拨打，直到对方接听为止。
“是……思思？”
赵欣看许昭昭的表情，便立刻猜到了来电之人是谁。
“嗯。”
许昭昭微微点头，同时迅速将手机翻转过去。
常言道，眼不见心不烦。
“一会，咱们去……”
吃饱喝足，许昭昭想约赵欣继续去玩乐。
她留在海市的时间不多了，想好好陪陪赵欣。
谁知，她这边的电话没了，赵欣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赵欣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无奈地朝许昭昭苦笑。
“这个电话，你可以不接，但我却不能不接，抱歉啊昭昭！”
或许是意识到许昭昭真的不会接电话，陈思思转而将电话打给了赵欣。
赵欣也想和许昭昭站在统一战线的，但终究她还是星辰的人。
“这没什么可抱歉的，我是我，你是你，做你分内的事就行。”许昭昭毫不介意。
赵欣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她说话，对面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质问。
“许昭昭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陈思思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手机屏幕。
赵欣看看许昭昭，然后撒谎，“没有，我们没有在一起。”
“刘姐让你去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让你盯着许昭昭吗？”
“你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人都盯不住？简直废物……”
陈思思的声音愈发尖锐，一连串的指责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丝毫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
一番发泄过后，陈思思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
“赵欣，我知道，之前是我态度有问题，对你和对她都有些过分。”
“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在尽力改正……”
许昭昭翻个白眼。
刚刚那个歇斯底里的人，好像不是她一样。
“你去找到许昭昭，把她带来公司，就说我要当面向她道歉……”
“好，思思姐，改天我一定会把您的意思传达到。”赵欣满口答应。
“不，不是改天。”
陈思思的音量又不自觉提高。
“我要的是现在，你现在就去把许昭昭给我找来，我在公司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