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饿了，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睡了一会，起来就有些饿了。”
叶云渺自然也听出了蒋怡说错话了，但她没细究这个，狐仙大人能理解蒋怡的心情。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狐仙大人也是有点饿了。
“阿姨给你煮个面吃，小黎也吃吧？”
蒋怡看向姜黎的目光带着些希冀，家里有佣人，她基本不下厨。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蒋怡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姜黎变得跟小时候那样，不要陷入过去的那些痛苦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嗯。”
面对蒋怡有些期盼的目光，姜黎只是抿了抿唇，轻轻的嗯了一声以作回答。
“行，那渺渺你们俩先在沙发这坐会。阿姨去给你们做。”
蒋怡听到姜黎还是那么简洁的话语心中难免失落，但姜黎愿意下楼就好。
之前姜黎把自己关起来，没有半个月是不会踏出房门的。
前天他又把自己关了起来，蒋怡心疼，可是她也没办法。
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姜黎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谁都帮不了他。
但蒋怡相信，姜黎一定能撑过去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拒绝了佣人想要上前来帮忙的举动，蒋怡熟练地煮起了面条。
以前姜黎小的时候，她就经常会给他做饭吃。
那个时候家里虽然也有佣人，可初为人母的蒋怡，只想亲手为他多做点什么。
蒋怡看着锅里还在烧的水，脑中思绪纷杂。
而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叶云渺偏头看了一眼姜黎。
不知道为什么，叶云渺总觉得姜黎突然间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大概在蒋怡说她去煮面的时候，狐仙大人能感觉到姜黎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是不开心吗，还是愧疚。
“你看我做什么。”
姜黎感受到叶云渺那灼热的视线，他那有些飘远了的思绪才渐渐拉了回来。
其实，他不是不想跟蒋怡多说几句，只是每当他对上蒋怡那双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睛时，姜黎总能回忆起小时候的经历。
随后他就会在一瞬间失去全身的力气，好像所有的语言在那一下子都变得很苍白无力。
甚至就在刚刚，他看到蒋怡那带着希冀的目光，那种带着些渴望他变好的视线。
姜黎发现自己竟然只想着逃避。
他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姜黎知道他有病，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跟想法。
“我在想，我们下午都已经睡过了，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叶云渺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狐仙大人当然没傻到将自己的疑惑直接问出来。
姜黎现在的情况显然并不能做到主动去面对那些问题，那就只能先让他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
等他的情况好转些了，再去对那陈年旧伤来一次清创手术。
叶云渺说话的时候没有顾忌周围有没有人，佣人经过她们的身后她也没管。
那佣人听到叶云渺的话后，转头看了她们俩一眼就往厨房里走去了。
狐仙大人猜测，那佣人大概率是跑去跟蒋怡“告密”去了。
这样正合叶云渺的意，蒋怡要是知道了他们下午睡在一起过，这样狐仙大人才能顺理成章的将姜黎带出去住。
是的没错，叶云渺早就想好了。
姜黎被困在这个别墅里太久了，这里承载着他所有的记忆。
也许换一个新的环境，能更好的帮助他走出来也不一定。
至于姜黎会不会愿意跟她一起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嘛......
叶云渺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相信姜黎会愿意的。
记忆可以遗忘，但灵魂不会。
“你知不知道我有病？”
姜黎这下真的疑惑了，下午的行为，他还能认为是面前的小姑娘对他不设防。
可是她刚刚的话，姜黎不相信叶云渺不明白她自己在说什么。
负责？他还能够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吗。
姜黎没管那个跑到厨房去的佣人，又或者是说，他自从听到叶云渺的话之后，周围的一切他就完全关注不到了。
“姜黎，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叶云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是看着姜黎，固执的想要他说出那个答案。
“我有自闭症，我有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姜黎同样，他并不正面回答叶云渺的问题，只是又换了一种说法。
这次他用的是肯定句，像是在告诉叶云渺，也像是在告诉他自己。
“如果我说，我对你，不是同情呢。”
叶云渺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从来都不觉得姜黎的病会持续一辈子。
哪怕会，狐仙大人也会用一生来帮他走出来。
无关碎片，只关乎你我。
“为什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不是吗。”
姜黎歪了歪头，他说话越来越流利，但语气也是越来越不解。
不是同情，那就是喜欢他了。
可他们已经分别了十几年。
“嗯~大概是一见钟情吧，所以你的答案呢，要，还是不要？”
叶云渺将自己的脸靠近姜黎，试图让他看清楚自己眼里的真诚。
狐仙大人说的话可是发自内心的，当然，一见钟情不是。
他们是日久生情。
姜黎看着叶云渺的眼睛，他不确定是小姑娘的演技太好了，还是她说的真的是真心话。
但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曾经看到过的一段对话。
你觉得短暂拥有过是一种奖励还是一种惩罚呢。
楼主的回复是，你不贪心的话，那就是奖励。
姜黎想，他大概是贪心的，但是他很清楚，他无比想要说出那一个字。
正如他所说的，他们已经分别了十几年。
但这十几年后的再次重复，姜黎发现他仍然只对她一个人特殊。
“要。”
姜黎缓缓开口，不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惩罚还是奖励。
他都想要拥有，哪怕会很短暂。
“那，男朋友，下午好。”
叶云渺朝姜黎伸出自己的手在姜黎的面前晃了晃。
脸上的笑意扬起，狐仙大人就知道。
不管他还记不记得狐仙大人，灵魂深处的他都会做出唯一的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