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展颜一笑,“虽然十分仓促,但能得陛下赐婚嫁给太子殿下,是极大的体面,内务府送来的东西,臣女也很喜欢。”
太后笑得愈发灿烂,“如此哀家便放心了,往后你嫁进宫,阿芙也有个伴儿。”
秦茉也不否认,还表示跟玉郡主很投缘,她还在想:这戏演得跟真的一样,她回去了能不能转行当演员?
顾玹又在偷偷看秦茉,秦茉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她再次转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若是细细观察,定能发现此刻举着杯子在喝茶的顾玹手在微微发抖:差点被发现了!
秦茉看不到,太后却是知道顾玹的目光一直在秦茉身上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时还是皇子的陛下。
想当年,温家之女初露芳华,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深藏于闺阁之中,未曾被世人所知晓。
岁月悠悠流转,待到及笄之年,这位温婉可人的女子终于开始走出深闺,与众多世家小姐相互往来。
正是在那场闻名京城的城阳长公主举办的赏花盛宴之上,命运的红线悄然牵起。
当时,风流倜傥、气宇轩昂的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顾长渊,偶然间瞥见了温家嫡女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和高雅脱俗的气质,瞬间便为之倾心,仿佛一眼万年。
然而,这温小姐却并非寻常女子可比。她生性聪慧伶俐,又极具主见,对于婚姻之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面对王公贵族们三妻四妾的传统,她毅然决然地表示不愿踏入其中,声称宁可下嫁平民百姓,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哪怕日子清苦些,也能心安理得、怡然自得。
如此特立独行的想法,在那个时候可谓惊世骇俗,但也正因这份与众不同,使得温小姐更具魅力,令人难以忘怀。
然而那时的四皇子身旁连一个女子的身影都寻觅不到。
即便是皇帝亲自为其安排的通房丫鬟,也无一例外都被他坚决地遣返了回去。这一系列举动,早已在宫廷内外传得沸沸扬扬。
而对于这些传闻,温家小姐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也正是因为了解到四皇子这般与众不同且洁身自好的品性,她最终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心托付给了这位看似孤傲却实则深情的男子。
当皇帝降下旨意让二人成婚的那一天,那个平日里沉稳内敛的四皇子竟像个孩子般欣喜若狂。
他满心欢喜地围绕着巍峨壮观的宫城奔跑了数圈,仿佛要向整个世界宣告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
待到温家众人奉旨入宫谢恩之时,四皇子更是展现出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他特地前往御膳房,详细告知其中的大厨们温家小姐的饮食喜好:她钟情于何种佳肴,又对哪些食物避之不及。
不仅如此,四皇子还提前许久便来到了宫门口,翘首以盼,只为能第一时间迎接到前来谢恩的温家小姐,并亲自为她指引前行的道路。
而结局大家也都知道,二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成为了京城的一代佳话。
她这个孙儿,也是个知道疼人的,早早选了个宫女在秦茉身边伺候着,方才跪地谢恩的时候,也是忙使眼色将茉丫头扶起来,生怕她累着了。
他们,也会像阿渊和阿茹那样,夫妻恩爱,成为夫妻典范吧?
“阿玹是个好孩子,也钟情你许久,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太后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秦茉一愣:他是这么说的?所以才说服了皇帝赐婚?不愧是好搭档啊!她默默为顾玹点了个赞,又看了顾玹一眼。
顾玹抬眼,恰好四目相对,只一瞬,二人便默契的移开目光。
秦子鹤边与顾玹饮酒,边问顾玹他失踪这段时间朝堂上发生的事。
他刚回京,就与家里人闹掰了,也没来得及问一问。
前不久,暗卫传信进宫,说秦子鹤带回来的女人伤了秦茉,他至今仍对此事耿耿于怀。
“听闻秦将军带回的女子乃苗疆之人。”顾玹明知故问,其语气中似有若无地透着一丝狡黠。
“回殿下,灵儿的确是苗疆女子。”秦子鹤抱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太子殿下突然问起灵儿,究竟是何居心?
顾玹闻此,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秦子鹤,缓声道:“听说这女子深得将军喜爱,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太师和夫人大动干戈。”
秦府的一举一动,皆在顾玹的掌控之中,并非他对秦家有多么上心,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身在秦府。
秦子鹤顿感如芒在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凉意,手忙脚乱起来,难道这是来问罪的不成?
秦子鹤擦了一把汗,“都是误会罢了,太子殿下恕罪。”
看到秦子鹤这样,顾玹倒怪不起来了,因为面前这个秦子鹤,根本不是真正的秦子鹤,换种说法:还是那个人,不过不是那颗心。
顾玹暗自叹了口气:“孤又没说你错了。”
秦子鹤:?那你问那么多!
“孤只是想提醒你,苗疆那地方诡异无比,擅长用蛊的人不在少数。”顾玹看向秦子鹤,眉头微皱,“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看到的。”
秦子鹤一愣,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灵儿对他下了蛊?他在暗示自己?
顾玹言尽于此,说得再多,也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来得真实。
一个谢恩,如同寻常人家双方父母见面一样聊得轻松又愉快。
午膳时。
看着面前的佳肴,秦茉心里一震,怎么都是她爱吃的?太子这戏演得真是入木三分,连她喜欢吃的东西都打听清楚了。
因着今日心情不错,太后多用了小半碗饭,她有午睡的习惯,用完午膳,就由容嬷嬷搀着回了慈宁宫。
秦茉本想跟着一起去,也好出去透透气,可想到家人都在,这样走了实在不合规矩,于是只站起身给太后行了个礼。
秦太师和沈湘云都十分惊讶,要知道他们这个女儿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别说坐一早上了,就是半个时辰都受不了,用秦茉的话来说,那就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如今却乖巧的坐在那里,一言一行都十分妥当,二人又感觉十分欣慰,女儿长大了,懂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