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得意瞥了许大夫一眼,哼了一声,看吧,夫君根本不理你。
许大夫胸口堵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木臻牵好阿云的手,对许大夫致歉:“阿云没什么坏心思,只因我本人没有拜师的想法,若是许大夫要跟我探讨医术,我可每日抽出半个时辰。”
许大夫欲言又止,但没有再劝,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位宣二公子是十足的心智坚定之人,不想做的事情谁说都没用,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许大夫平静下来,宣二公子的奇思妙想有时候会带来神奇的效果,对方天赋异禀,最重要的,许大夫发现宣二公子过目不忘。
这样说来,一日半个时辰,也挺多的。
许大夫想清楚后,忍不住朝着阿云那张脸看过去,想从那张脸上看见破功的色彩,一看过去,他就怔愣住。
刚才跟他嬉笑怒骂,情感溢于言表的人此时冷漠的可怕,察觉到他的视线,淡淡抬眸看过来,那双眼睛里透着生杀给予的冷漠。
许大夫心脏莫名抖了一下,这样神采的人,他曾经也是见过的。
他骤然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木臻以为许大夫不同意:“许大夫若是不同意,那就……”
许大夫:“同意,我同意!!”
许大夫忙不迭说完,被狗撵一样快速跑掉,没一会就看不见他的背影。
阿云蹭了蹭木臻的胳膊:“许大夫跑的好快啊!”惊叹意味十足。
木臻收回视线:“嗯,许大夫有急事吧。”
阿云支棱起身体,他想到一件事情:“夫君,不是应该做了最亲密的事情才是夫妻吗?”
木臻不动声色:“谁告诉你的。”
阿云没了从前的记忆,对寻常的生活也颇为生疏,许多事情都要重新学起,木臻并没有刻意刻意教他隐秘之事。
按理说,他是不知道的。
失忆的阿云年岁似乎都跟着变小了很多,木臻对他生不起绮念,也不想教坏他,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他以后有很多时间慢慢教他。
等他想起来从前,自然也会明白,也不用木臻教。
但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阿云闻言拉着木臻回房,撞见主子亲密的丫鬟连忙往外退去,关上门,房间只剩下两人。
阿云神神秘秘从床底下捡出来一本书,翻阅的痕迹很明显,他有点心虚:“竹心每天打扫房间都很仔细,我担心被找出来,才放在这里的。”
木臻沉默,画本中的画面实在是不敢描述,他闭了闭眼:“哪里来的?”
阿云抠着手指,左看右看,“大婚那日,我捡到的。”
木臻恍然,成婚那日自然是会备着的,毕竟,不太懂的需要当场学习,但那日阿云昏迷,两人折腾来折腾去,阿云还能抽空眼疾手快藏东西。
木臻猝不及防笑了一声。
阿云猛的站起身,他平日在木臻面前总是甜滋滋的,绮丽带有攻击性的脸也因为是在木臻面前,只余下美丽二字。
事实上他的脸带着十足的压迫力,总是刻意垂下的眼尾上扬,是惯常睥睨人的姿态,他抿着唇:“夫君,你不想当我真正的夫君吗?”
阿云直视木臻的眼睛:“如果你是害怕我恢复记忆之后后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我只是没了从前的记忆,我还是我,喜欢你是我的心告诉我的,不是记忆告诉我的。”
阿云深吸口气:“夫君,你答应我的。”
他剖析出自己的心,滚烫地捧到木臻眼前,恳切告诉木臻,收下它好不好。
看啊,这一颗真心热腾腾的,食用正好。
木臻无声叹口气,缓缓把人拉进怀里抱住,柔韧的身体嵌入怀抱,木臻的心仿佛都落在实处。
“傻瓜阿云,我就是你的夫君,没有真的和假的,不跟你发生更亲密的关系,是因为你的伤还没好,你前天才退烧,忘记了吗?”
阿云深吸口气,鼻尖都是属于木臻的气息:“那夫君为什么不教我?”
木臻手臂松松覆上阿云腰间还没长好的伤,“当然是因为阿云是个小色鬼,我怕教你太多,你忍不住怎么办?”
阿云耳垂红到晶莹,他不得不承认,每天肖想木臻的他就是个色鬼,确实挺色的。
阿云不说话了,木臻当然知道他理亏,在他耳边道:“等你伤好。”
安抚好阿云很容易,木臻确定了阿云在慢慢变好,心智在逐渐成熟,他的记忆会慢慢恢复。
短暂失忆说明脑子的伤不严重,若是一直没有好转,木臻真的要考虑跟着许大夫去一趟医谷。
阿云开始认真养伤,之前还会去院子里看书喂鱼,现在不去了,每天自觉开始卧床不起,认为趴着能促进伤口好的快。
跟拖着伤非要木臻陪他去扑蝴蝶的人截然相反,他胡闹木臻担忧他的伤,头疼。
他老是闷在屋子里不出去,木臻担忧他憋出问题,还是头疼。
他养夫人,比他人养孩子还难。
木臻只能多陪陪他,在他睡着之后去找许大夫。
房间四角立着的柱子雕刻着精致花纹,墙上挂着一幅名家画,剑托上放着一把精美的剑鞘,上面的祥云花纹活灵活现,帷幔后隐约显露出一个人的轮廓。
竹心守在门口,正午的日头又晒又亮,她也涌起几分睡意,迷蒙往后靠了靠,就睡了过去。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脚步落在地上轻缓如羽毛落地,他缓缓靠近床铺。
手指刚触碰到帷幔,心头死亡威胁的危机感一闪而过,他猛的收回手,身体后仰躲开暗器,砰地一声就地跪下。
滑跪的十分迅速,“皇兄饶命!!!”
刚要弄死来人的阿云挑了挑眉,掀开床帘,地上跪了个跟他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人,阿云若有所思:“你叫我什么?”
他语气似笑非笑,斜睨过来的眼神让隆承平心脏差点停止,“皇兄,您失踪这段时日,昭国朝堂乱了套啊皇兄!”
阿云捡起身前的头发扔到身后,赤脚下床,白皙的脚站在隆承平面前,隆承平不敢抬头看,死死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