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尘冷厉的看着多托雷。
“这么说的话，你承认你救不了燕还，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曦尘怒不可及。
他要早知道他救不了燕还，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害燕还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要早告诉我我就不会在你这浪费时间！哪怕我找个地方把燕还葬了，也比现在强。”
他想救燕还，不是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来须弥城！
“是吗，可是你自己自欺欺人，认为他一定还活着，是你延长了他的痛苦。说到底，你才是最坏的那个。”
多托雷倒打一耙。
曦尘浑身发冷。
他的选择是错的，他延长了燕还的痛苦？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要救他，害他的明明就是你！”
“是吗，那是谁把他交到我手中的？”多托雷问他。
曦尘无法反驳，就这么毫无防备就落入了多托雷的话语陷阱，陷入了自我怀疑。
曦尘握紧拳头，“够了，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能不能把燕还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话，很抱歉。”
变回原来的样子，已经没有意义了，都是一个死人。
曦尘皱眉，手中的剑悄然出现，闪身朝多托雷而去。
两人毫无预兆的打了起来，曦尘像疯子一样，对自己和多托雷都毫不留手。
多托雷虽然知道他不是他的对手，但疯狗乱咬人也是不好受的。
“我可以看在队长的面子不杀你，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他知道他似乎和队长是朋友，具体的他也不知道，所以也没想杀他，以免麻烦。
队长？
曦尘现在对愚人众没有一点好感。
“杀我？那今天就一起死！”曦尘怒道。
多托雷已经不准备留手，邪眼的力量将曦尘冲出去很远。
曦尘喷出一口血雾。
刚刚杀了那么多愚人众，他已经是尽力了，现在和多托雷打起来已经力不从心。
可他就是要杀了他！他死都不会放过他的！
“哥哥！”
曦尘一顿，回过了头。
燕还跌跌撞撞的找来了。
多托雷见人来，也停了手。
曦尘连忙上前扶住了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我吗！”
燕还看着他，空洞的眼睛倒映着曦尘的模样。
曦尘有些惊慌的看着他，脸上还有血迹，额头的发丝还轻轻被风吹起。
燕还拉住他，红色的衣服缠在了他的手上。眸光微动，脑海中晃过一些画面。
“哥哥？”
“嗯？”
他想起他了？曦尘很开心。
多托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想起来根本不可能，实际上他已经死了，怎么会想起来生前的事情呢。
燕还转头看向多托雷。
曦尘皱眉，还想和多托雷打，但被燕还拉住了。
“别和他打。”燕还摇头。
打不过他的。
“可是……”
曦尘要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自然不会放多托雷走的。
燕还拦住曦尘不放。
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知道，他是真的认识他，也许在很久以前，他们就是亲人了。
他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活不了了，所以他不想让他白费力气了。
多托雷看着这个傀儡，实验还是不如他意，太弱了，甚至有感情？
“……哥哥，谢谢。”
燕还眼瞳泛灰，放开了曦尘的手。
曦尘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燕还！”
几乎是一瞬间，燕还像气球一样，失去了全部气息，犹如死去很久的干尸。
曦尘不可置信，燕还就这么死了？
不，准确的来说，他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他自己不相信，非要把他带来须弥城，以为能救活他。可没想到，他把他变成了一个傀儡。
曦尘额头青筋暴起，对自己无比愤怒。
他太不是人了！
他要做的是救燕还，可让他变成了傀儡！他要做好人，可是却间接帮助散兵成神，让须弥陷入危险之中！
他不是故意的，可为什么所有坏事都要围着他转！
看向多托雷，曦尘咬牙起身想要杀了他，可力竭又连站都站不稳了。
多托雷看着地上的尸体，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看着曦尘苍白的脸，绅士道：“别伤心，你很快就会和他见面的。”
曦尘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快死了。”多托雷意味不明。
经过之前几次验证，他早就知道他命不久矣。还有在至冬那次，他的血液，没有活性，似乎早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曦尘睁大眼睛。
他没有怀疑多托雷的话，只是再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很难受。
不卜庐那个人和蛇也说他命不久矣，他一直强迫自己忘记，可是现在多托雷又说同样的话，他的命运，似乎早就被定下了？
命不久矣……
多托雷说罢便转身走了。
无意义的人和事，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曦尘倒在了燕还旁边，抬眼看着天空，有些晕眩。
好累啊，他什么都做不了。
……
将燕还安葬在了有花有草的地方，曦尘坐了很久。
安静的风声从耳边吹过，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动静。
曦尘看着天边，似乎已经忘了一开始他的目的。
事到如今，他是谁还重要吗？
他已经在别人口中，听到了很多个自己。可他到底是谁，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
曦尘闭了闭眼，看向燕还的小坟堆。
没能救得了他，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
净善宫。
空和派蒙把曦尘找回了净善宫。
他们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曦尘，你不是说让纳西妲帮你在世界树搜寻记忆吗，你现在怎么都不着急了。”派蒙道。
曦尘没有说话。
他现在也没有那么急了，反正知不知道也就那样了，他本身就是坏人，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知道从前的事情和记忆，无非是更加确定的证明了，他是反派的事情。
纳西妲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不过这次，希望可以通过世界树帮助到他。
“谢谢了。”曦尘道。
来都来了，他也想看看自己从前到底是怎么样害了那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