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墨韵看着窗外的景象,却想着地牢里的莫诃。如果不是她执意要逃婚,莫诃也不会为了帮他被打入地牢。莫诃是萧绯妤的人,不知道萧绯妤会不会救他?也不知道萧晟允会不会真的救他?
这一年多以来,都是莫诃带她出去玩。她从未好好看过太阳城的夜晚,没有近距离和普通老百姓交谈过,可是这一切莫诃都带她看过玩过。
如果有选择,她宁愿嫁给无权无势的莫诃,也不要嫁给从不关心她的萧晟允。
“皇妹这是在想什么?”独孤墨缬不知何时出现在独孤墨韵身后。
独孤墨韵木讷的转过头,看了眼是独孤墨缬以后,就又转过头去,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独孤墨缬道:“听说你自杀,我来看看你。”
独孤墨韵冷笑一声道:“你是来看笑话的我还信。”
独孤墨缬走上前,皱眉道:“这就是我扶桑的公主吗?我记得当初跑到我府上来打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态度。”
独孤墨韵语气中略带着歇斯底里道:“没错,这就是扶桑的公主,一个连自己婚姻都掌握不了的人,东离公主能进宗门学习法术,西启公主能文能武,唯有我,只能看一些女德,学一些女工,我要看其他的书就是给天下女子做了个坏榜样。我就想知道,明明是皇后母仪天下,为何我看什么书都要被限制?”
独孤墨缬皱紧眉头,独孤墨韵确实说的没错。东离前五的高手里,有三个是女子。扶桑的那些高手里,也有不少的女子。所以这样看来,女子的潜力还是要比男子强一些。
独孤墨缬对独孤墨韵道:“你既然那么想要自由,我也可以给你自由,只看你想不想要?”
独孤墨韵冷笑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给我什么承诺,你以为大哥册封太子,你就能做个闲散王爷了?不可能——父皇早就做好打算,等到大哥接受太子之位以后,就想办法除掉你。当然,如果你能主动遣散你这么多年在各处积蓄的势力,父皇或许还会留你一命。”
独孤墨缬眼底的失望溢出,他猜到父皇会对他下手,但没想到会是直接要他性命。他们终归还是亲父子,不是吗?
独孤墨韵继续道:“我知道二哥你很难接受,可是这就是事实,你以为我为什么坚定的要逃婚,就是因为我听到了,我知道他除了重视大哥,根本没有在意过我们,我尚且还有利用价值,可是二哥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大哥回来了,而且还是太子了,你已经没用了。”
独孤墨韵的每句话像刀一样,狠狠的划在他心上。独孤墨缬转过身沉默许久才道:“我要反了他,时间定在你成亲那日。”
独孤墨韵一瞬间愣住了,二哥竟然要反了父皇?
独孤墨韵不可置信道:“你要反了父皇,那你会杀他吗?”
独孤墨缬道:“本来只是想囚禁的,但是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是他先要杀我的。”说到最后,独孤墨缬几乎咬紧牙关。
独孤墨韵感受到自己这二哥情绪的变化,她突然想到,如果二哥成功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求二哥不要把她嫁给萧晟允。
独孤墨韵按耐住心中的小激动问道:“二哥,你说给我自由,是真的吗?”
独孤墨缬道:“真的,只是你可能还是萧晟允的妻子,但我会让你用另外一种方式得到自由的。”
独孤墨韵闻言,心头一紧,忍着心底的压抑继续问道:“那是什么方式?”
独孤墨缬道:“我成功登基以后会颁布法令,让天下女子都进学堂,这样别说你了,天下再也没有女子会像当初的你们一样了。”
独孤墨韵听到“当初的你们”,心里突然想起萧梦颖,那个身体孱弱,内心却非常强大的女子。独孤墨韵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是仙女的灵魂被困在凡人的躯壳里。
原来二哥那么爱梦颖姐,就算人已经不在了,二哥也还是要遵从梦颖姐的意愿。
二哥的这个决定,不只是为了她,为了梦颖姐,更是帮了天下大多数女子。
独孤墨韵点点头道:“好,我会和萧晟允成亲的,但是二哥,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独孤墨缬嗯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他也是为了利用独孤墨韵,如果独孤墨韵一直不听话,那成亲那天皇帝必定加强防卫。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让独孤墨韵消停下来,这样成亲那天防御才不会很严。
不过对独孤墨韵的承诺,独孤墨缬是一定要做的。这不仅仅是小妹的愿望,也是梦颖的愿望,更是天下女子的愿望。
今天萧晟允来看过独孤墨韵回去的路上,被独孤墨缬请到路边的茶馆里面喝茶。
“若是我能说服皇妹心甘情愿嫁你,不知萧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独孤墨缬一脸不怀好意。
萧晟允大概猜到是什么了,他紧皱眉头道:“我们萧家只效忠朝廷,绝对不是结党营私的。”
独孤墨缬说道:“那萧将军是不想娶阿韵了?”
萧晟允缓缓握紧拳头,如今这场面,独孤墨缬就是要拿捏他。可是……阿韵和萧家……
独孤墨缬当然看出来萧晟允在想什么,于是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最近南方有大片水灾发生,需要玄甲军的帮助。”
萧晟允听懂了,这是让他不要插手的意思。但是玄甲军虽然是萧家统管,但是皇帝也是可以直接命令的。如果皇帝不同意把玄甲军派出去,那他也没理由袖手旁观。
独孤墨缬继续道:“萧将军不用担心,南方那里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时间一到,萧将军不要坏事才好。”
萧晟允左思右想,最后道:“玄甲军是修行的军队,本身就是为了造福老百姓,老百姓遭难,他们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独孤墨缬诡异的笑了,很好,还算听话。玄甲军是除了钦天监以外隶属于朝廷的队伍,钦天监主要守护皇城,玄甲军也是有三部。上军营主要负责战场拼杀,左军营主要守护太阳城,右军营是后备军,主要负责支援。
上军营常年在边境,左军营和右军营驻扎在太阳城外。到时候把右军营引走,太阳城就只剩下左军营。独孤墨缬已经把自己散落在各处的势力聚拢到太阳城附近,到时候他们会拖住左军营。至于钦天监,完全交给冷心,其他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就交给独孤墨缬在太阳城的势力。最大的隐患已经解决,剩下的就等着那天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