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你不是跟小默出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蘅进屋后,浑身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闻言鼻子皱了皱,一脸不开心的说:“三皇子看到我跟饿狗看到肉骨头一样,我待着没意思。”
姜夫人眉眼一沉,佯装严肃道,“这话在娘这说说就行了,不然小心你爹罚你。”
紧接着,她状似不经意试探,“小默带你去哪儿玩了,怎么会碰上三皇子?”
“去了东街的戏楼,三皇子今天本就是和大哥一道的,戏曲我欣赏不来,咿咿呀呀的,大哥又被人拉着闲谈也分不出精力搭理我,没意思极了。还不如在后院晒太阳睡觉。”
“你啊,好不容易身子好些了,别一天天躺着不动弹,多活动活动筋骨。”姜氏伸手点点他脑袋,一脸无奈。
“好吧好吧,那我这就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姜蘅假装妥协,一路溜达回自己院子,又窝回躺椅了。
“世子,你不是说要溜达溜达吗?”
姜蘅的护卫陆谦看到自家世子又躺下了,纠结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
怎么躺了十多年,好不容易能跑能跳了,还是宁愿躺着呢。
前段时间陆谦家里出了事,告假了一段时间,今日才回到侯府。陆谦自小被忠勇侯派到姜蘅身边,只听命于姜蘅一人,年长他几岁。
在这侯府里,姜蘅能信任的人除了忠勇侯夫妇,就是陆谦。
“我溜达了呀,我这不是从母亲院里溜达回来了吗?”今日份运动真的已经够了,再多他真的不行了。
看着姜蘅一副累极了的样子,陆谦叹了口气,罢了,他总是说不过姜蘅的。
“陆谦,你附耳过来,我有事要你去办。”
姜蘅在陆谦耳边一阵嘀咕,虽然疑惑姜蘅为什么突然要开始对付姜默,但他不会质疑姜蘅的任何决定。
听完姜蘅的吩咐,他立马转身去办了。
而姜氏那边,姜蘅离开后,她坐在屋里沉吟片刻,就起身去书房找忠勇侯。
“夫人,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眼见着姜氏把书房里的人屏退,又让人守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忠勇侯看她这么严肃的样子,不由得认真起来,“出什么事了?”
姜氏把姜蘅今天跟她抱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忠勇侯,“小宝虽然有些骄纵,但他从不会夸大说辞。”
她虽没有明说,但他们夫妻多年,忠勇侯便已闻弦知雅意。
“让姜默回府后到书房来。”
“宿主,姜氏果然去找忠勇侯了。”
886又开始为姜蘅实时播报。在搞姜默这事上,886可是很积极的,仅次于嗑cp。
没办法,统统也被姜默恶心到了,嘴上功夫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说书啊!
“我娘可是聪明人,别看她久居后宅,当初也是跟着我爹走南闯北过的。”
“可是原剧情里他们还是被姜默害得身死。”
“那是因为他们对姜默没有防备之心。我现在就要让他们对姜默产生怀疑,不需要太多,以小见大,他们会看清姜默的野心。”
姜蘅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坐等姜默回府。
傍晚时分,姜默回到侯府,就听管家告知忠勇侯找他,他没有多想,脚下方向调转,就往主院书房方向走去。
...
“世子的身子眼见着是一天天变好了,将来这侯府注定是要交到世子手中的,大公子还能分一杯羹吗?”
“我听说侯爷可是想过要将侯府实权交给大公子的。毕竟世子的身子......可如今我看啊,悬咯。”
“就算世子体弱,侯爷也不可能将侯府交个大公子的好吧。侯爷收他为义子不过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有人能照顾世子。就算他爹对侯爷有恩,这些年他享受的是他原本绝不可能享受到的待遇,再大的恩情也足以还清了,他还真把自己当侯府主人看待了。”
...
姜默经过一座假山时,就听背面传来几个下人的声音,他原以为就是几个偷懒的下人在这里躲懒闲聊,不料却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如此不堪的贬低谈论。
这些低贱的下人平时竟是如此看他的。
姜默面色扭曲一瞬,他凭什么就不能是侯府的主人了,他不仅要做侯府的主人,他还要当人上人。
等姜默走远,陆谦从假山背面走出。哪里有什么下人躲懒嚼舌根,不过是陆谦按姜蘅的吩咐在此变换声线故意给姜默下套罢了。
小世子算得真准,这姜默竟真的没有绕过来一探究竟。
陆谦完成任务就回去汇报了,而姜默此时也到了忠勇侯的书房。
“回来了。”
书房里,忠勇侯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脸肃穆看着姜默。多年的战场和朝堂生涯让他这么看人时,会让人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姜默心里一咯噔,忙垂眸问安,避开了跟忠勇侯的对视。
“听管家说今天你带小宝出去玩了,他在外没惹什么麻烦吧?”
姜默一听他问的是这事,心下松快半分,“算不上麻烦,只是小蘅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让三皇子有些不快。”
他抬眸看忠勇侯听到这话时眉头紧皱,他忙道,“我已经代小蘅跟殿下赔了不是,殿下仁德,并没有过多计较。”
“仁德?你对三皇子评价很高啊,是因为和对方交好?”
姜默没听出来忠勇侯在给自己下套,一时间将三皇子从品行性格到行事作风,再到最近的政绩都夸了个遍。
“父亲,如今朝中大半都在支持三皇子,我们何不也投靠殿下,到时......”
“住口!”一声呵斥打断了姜默的话,“你知道忠勇侯府的忠勇二字怎么来的吗?这是我当年拿命护卫陛下挣来的。我忠勇侯府能有今日的荣光,仰仗的就是我姜黎海效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陛下。”
“等三皇子登基,忠勇侯府效忠的依旧是陛下。侯府只是站队,又不是造反。”
“啪”的一声,一盏茶杯猛地朝姜默脚下扔来,砸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飞溅的碎片在姜默手背划下几道伤口。
细微的刺痛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时吓得冷汗直冒。
“姜默,你跟三皇子来往我不反对,但是你记着,我绝不允许你打着侯府的旗号。”
“那姜蘅呢!如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姜蘅,你也会这么说吗?还是因为我不过是你收养的义子,我才不配!”
姜默脸色涨红,片刻前在假山处听到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所以就连姜黎海也没把自己当成侯府一份子。
姜黎海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这么多年的教养怎么就养出个棒槌,他直视姜默的眼睛认真道:“不管今天是谁站在这里,我要说的话都一样。我不允许任何人因为任何事掺和进党派之争。否则别怪我把他逐出侯府。”
姜默无言,也不知道听进去这番话没有,但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冷静了不少。
看着他离开书房的背影,姜黎海失望的摇摇头,但愿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没有人能窥探圣上的心思,至少眼下并没有迹象表明圣上有属意的储君人选,一旦站错队,整个侯府将会万劫不复。
说他老了也罢,怂了也罢,这从龙之功,他是一点都不想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