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又是一番尬笑加沉默。
片刻之后,他打算迷途知返豁出去了。
“暂时确实没别的了。
雪晴,你,你也别欺人太甚逼我了啊,我会生气的啊。
我,我承认,那个,我对你是还有些不甘心的,你满意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谈了几年刚分手的人。
我绝不会和他当初一样,趁火打劫趁机捡漏的,不然别人还以为你薄情寡义无缝衔接呢”
鼓足勇气说完这番话,李哲长吐了一口气。
有些话藏着掖着太久了,他现在心一横说出来,整个人也舒爽多了。
而电话那头,苏雪晴呵呵呵的笑的很久,笑过之后便是一番感慨。
“李哲,我感觉你比以前大方勇敢很多了,但你还跟以前一样心思细腻体贴,这一点好像一直都没变。
不瞒你说,虽然这几年跟他一直不温不火聊胜于无,但也是我四五年的青春。
哎,心里好像突然就空了一点地方”
李哲听出了苏雪晴话里的情绪低落。
略加寻思后,他安慰道:“雪晴,既然如此,你呀,就听我的,先好好当你的老师,先好好休养生息。
我确实不是高中那个自己了,但人要改变也是查缺补漏,哪能改着变着就把长处优点都丢了呢,那不是好人变垃圾了嘛”
李哲说完,他又听到了苏雪晴在另一头的轻微叹息。
“嗯,你说得对,哎,那先就这样吧。
我现在也跟你一样是单身了,我也想先清静自在一段时间。
也不早了,那各自休息吧,晚安,拜拜”
李哲没再多说,赶紧也说了句晚安,然后苏雪晴就先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他竟然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同时他也感觉嘴巴有点干渴。
“爱你一万年
爱你经得起考验
飞越了时间的局限
拉近地域的平面,紧紧的相连……”
嘴里哼着小曲儿,脚下的拖鞋踢哒踢哒,李哲摇头晃脑的开门去客厅了。
就在他倒了水端着杯子在喝时,杨欣蕾的卧室门开了一道缝,她的脑袋探了出来。
“李兄你还没睡呀?还哼歌,遇到什么开心的好事了?”
李哲赶紧笑呵呵的道歉:“没有,我马上就睡的。
我就起来喝口水,不好意思啊,随口一哼吵到你了”
“喔,没有呀,我也还没睡着,那你喝了赶紧睡吧,晚安”
杨欣蕾揉了揉眼睛,跟李哲道完晚安便又轻轻合上了房门。
次日清晨,12月1日。
李哲七点就醒了,苏雪晴昨晚那分手电话的后劲儿太大了,他的精神一直很亢奋,翻来覆去凌晨两点才慢慢睡着。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醒来后的李哲,哼着小曲儿开始穿衣起床、整理床铺了。
洗漱完毕后,他又趁着开心把卧室、客厅、厨房、阳台都拖了一遍。
八点二十。
昨晚出摊很晚才回家的杨欣蕾,终于揉着惺忪睡眼从卧室里出来了。
她一看光亮如镜的客厅地砖,再看向坐在沙发上冲自己呵呵直笑的李哲,再看看桌上热气腾腾几个碗碟的饭菜,她简直惊呆了。
“我滴妈呀,李兄,这都是你今天早上的杰作呀?你几点起来的哟?
胡萝卜炒肉丝、油渣炒白菜梗、紫菜蛋汤,吃个早餐你做个蛋炒饭就行了嘛,还两菜一汤,这也太奢侈吧”
小碎步来到桌前看了看饭菜,杨欣蕾的精气神立马就上来了。
李哲一脸的憨笑,摆了摆手道:“七点啦,你赶紧去洗脸刷牙吧。
弄完了咱赶紧吃饭,吃了饭咱们就去公司,今天还有晨会的呢”
杨欣蕾喔了一声就要去卫生间。
但是,走了几步后她又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李哲疑惑道:“李兄,我,我总感觉你不对劲。
你从昨晚就不对劲,你平时从来不在屋里大声哼歌的”
李哲乐呵呵的打着响指解释起来:“我哪有不对劲喏?
我昨晚收到了很多人的关心电话,所以心情好嘛。
而且杨兄你想啊,新的一个月正式开始了,也是今年最后一个月,咱是不是要开个好头?
是不是要心情愉悦、斗志昂扬的拼一把?到时候才能回家过大年嘛”
“喔,李兄,这样啊,也是。
可我就没打算回家过年,我觉得一个人在深圳这里过年还舒服开心些”
杨欣蕾挠着短发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去卫生间了。
李哲看着她的背影,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人家为什么不想回家过年,因为对杨欣蕾来说,那个家压根儿就不是属于她的温馨港湾。
他有点想到时候带杨欣蕾去自家过个年,但又担心自家那寒碜的环境,还有对方适应不了的重油重辣饮食,更担心邻里亲戚的闲言碎语。
李哲也想到了陪她在深圳过个年,到时候把萎哥昊铭他们也叫上。
但今年是他出社会的第一个年,他也从没在外面过过年,而且他外公也很大年纪了,见一面就少一面,他必须得回去看望、拜年。
此上种种,让李哲感觉,自己在好友面前很是有心无力,他暂时只能祈祷杨欣蕾能早日实现理想在深圳安家了。
上午九点半。
公司例会结束了。
例会上,大经理程沛远对全公司一百多号人,做了年终冲刺总动员。
而李哲自己,还有其他业务骨干,都被程沛远拉着在所有人面前立了军令状。
在过年放假之前,五十天左右的时间,李哲的业绩必须保八十万冲一百万,否则自掏五百给公司年会凑份子。
这个短期冲刺目标,精确到月来说,比黄总的一年四百五十万还要高,上个月才发力做了三十几万业绩的他,感觉压力不是一般大。
散会回到工位上后,李哲和同样立了军令状的师父萧潇,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李哲,我那一千的年会份子钱,我感觉自己掏定了,保底一百万,太吓人了”
“师父,彼此彼此,我那五百估计也保不住了,但愿能大力出奇迹哟”
……
聊了一会儿后,李哲想起程沛远昨晚给张总打的报告,他便顺着话题问了萧潇一嘴。
“师父,你觉得这次立军令状凑年会份子这事,是上面的意思?还是程大经理个人的主意呀?”
萧潇一边目不转睛的打字聊客户,一边低声道:“你说呢,你傻呀,上面老板会差年会这点钱呀?”
李哲懂了,他嘴里喔了一声,暂时没再多问。
然后,萧潇又打了几个字发了条消息后,她扭头看向李哲,并拉扯了下他的胳膊。
李哲见状,赶紧挪动椅子偏过了脑袋。
萧潇在他耳边嘀咕道:“李哲,看在我现在信得过你的份上,我跟你说一点,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程沛远很不简单的,你不要和他走太近了,宁可业绩差一点凑个份子钱,也不要业绩太抢眼了,知道不?
毕竟他是大经理,你要是太出风头,影响了他在老板心里的威望和地位,你会比较危险的。
像我一样,业绩不错也别太拔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