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沧海听涛”施伯打来的。
然而，李哲还没来得及接通，施伯那边就挂断了。
“这……什么情况？”
他低头看着手机，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
“李哲哥哥，谁呀？”
“对呀，学长，客户吗，怎么挂了？”
李哲表示疑惑不解时，苗苗和张佳玲也都疑问起来。
“意向客户，可能打错了吧，没事”
将手机放在桌上，李哲继续吃起炒米粉来。
然而，他一口炒米粉还没喂到嘴里，张佳玲竟然不长记性“口出狂言”了。
“学长，我，我还想吃你的炒米粉，虽然好辣，但感觉很好吃耶”
苗苗瞪大了眼睛，弯腰缩脖子看向了张佳玲：“佳玲姐，你，你不怕辣了？别自讨苦吃喔”
李哲倒是没介意：“那你随意，只是我刚才已经动筷子了呢，你不嫌弃？
要不你让苗苗再上一份，我买单好了”
张佳玲摇了摇头：“不介意啊，你这第一口都还没进嘴呢，你，你分我一点就好，我也不敢多吃”
“好，你少吃点尝试下就行了，吃多了你肠胃受不了的”
李哲感觉张佳玲不像是找虐的，便将装炒米粉的泡沫饭盒盖子扯了下来，然后分了三分之一放在了他面前。
这之后，张佳玲就开始了奇葩操作。
她将肠粉皮摊开了，然后将炒米粉铺了进去，再将肠粉皮卷起来，最后像吃卷饼一样喂进了嘴里。
“嗯，好吃，没那么辣了耶”
见张佳玲开始得瑟起来，李哲有些佩服她的创新能力了。
此刻，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来了一条短信。
“小李，刚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预估你还没起床上班，所以挂了。
你的样品我已收到，效果不错，我这几天会去你那边实地考察一趟，到时候再联系”
短信是施伯发来的，看到内容后，李哲也知道了他刚才匆匆挂电话的原因。
他略微寻思，赶紧给施伯回了条短信：“施伯您太客气了，我其实天天都早起的。
那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了，如有需要，稍后我把具体地址和公交转乘路线发给您”
很快施伯便回了短信。
“谢谢，发我公司地址就好了，我有司机开车护送的，那到时候到了我再给你电话”
打个样后还愿意亲自来公司实地考察？
李哲对施伯的重视程度又高了不少，便赶紧将短信发了过去。
六七分钟后。
他吃完了早餐，张佳玲也吃饱了，还和苗苗互加了qq。
从苗苗手里接过给萧潇带的早餐后，他便和张佳玲一起回公司了。
“学长，你是又要开单了吗？你好厉害，我感觉我妈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一起过马路时，张佳玲问了一嘴。
李哲笑道：“不一定喏，能不能成还八字没一撇呢。
不过对方说要来公司了，算是多了点儿成交概率吧”
“学长，我现在觉得，以后接我妈的班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毕业后能和学长你一起做事，想必和读书考试一样挺刺激的吧？”
过马路时，张佳玲开始了瞎想。
李哲点头道：“那好啊，不过你还是先好好学习吧，大学毕业再说。
再说，到时候咱俩就算一起做事，我是打工仔你是上司老板，你也不可能做业务的”
张佳玲没有辩解：“估计也是吧，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我还是想继续我的文学梦。
我本就是中文系，以后做广告创意传媒出版都可以，对于做生意我真没兴趣的”
李哲默默点头，片刻之后说道：“佳玲，你想做的，其实差不多也是我以后想做的。
我现在都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会稀里糊涂选经管专业的，估计是因为穷缺钱花吧。
要是我以后发达了，不再为生活金钱操心了，我就想宅家里耍耍笔头，宅闷了就出去钓鱼旅行散散心……”
张佳玲眼里的光彩越来越盛。
“真的呀，学长？那咱们以后不是可以时常切磋交流了？
一起散步这么多次，我早就发现了你口才文采都挺不错的。
我感觉你骨子里挺文艺的，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开始？”
李哲噗呲一声笑，随后心生感慨起来。
“感兴趣的东西，不一定适合当饭碗嘛。
我既没专业的文学底子，也不是天赋异禀的那种人，单靠点兴趣爱好，估计很难入行哟。
现在谈兴趣爱好太奢侈了，所以我还是先做好销售得了，有盼头。
哎，没有钱，想的再美也是扯淡做梦，还得是先搞钱”
张佳玲扭头看着李哲，跟他并排走了好远才开口：“学长，那你要加油，我还是喜欢你文采飞扬滔滔不绝的样子。
我觉得，做生意做业务久了，会把一个人的书卷气磨没的，可能到时候连创作欲望也没了。
要是我妈的钱现在都在我卡上，我就悄悄给你五百万，然后让学长你安安心心的耍笔头”
李哲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目不转睛的，直视起张佳玲的眼睛来。
“佳玲，果然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千金，你这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你知不知道，五百万呢，我这辈子只怕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不过你这么说我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幸运。
但你以后还是别这么说了，我担心自己晚上做梦会笑醒的，哈哈”
李哲在笑，张佳玲却是一脸认真。
“李哲学长，请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
在销售冠军和文青创意人之间，我真心期待你是后者，你一肚子墨水却在做业务，我觉得挺可惜的”
李哲停止了发笑。
“好吧，我知道你在担心可惜什么，担心学长我以后，成了个现实拜金圆滑世故的人，对吧？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无论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说实话，我只想奋斗搞钱到三十岁，然后做个小富即安自在其乐的人，你还是祝福我早日如愿吧”
张佳玲紧咬嘴唇直视了李哲双眼好久，然后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其实，其实我现在就感觉，学长你有时候会有些矛盾。
其实，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我妈她以前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我更喜欢我爸还在时的她……”
话说到这里，张佳玲不知不觉就低下了头。
李哲也愣住了，他不知道张佳玲是为何会说自己有时比较矛盾，他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
“佳玲，人都是现实环境的产物，都是会变的，有时候也是出于无奈嘛。
我觉得你妈走到今天，她很成功很强大的，你的安逸舒适都是她给你的呢。
我觉得自己肯定也会不断变化的，你也一样，其实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
咱还是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请你相信我，无论你学长我怎么变，我的本质不会变的，至少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变成坏人”
一番思索后，李哲靠近张佳玲，言语间轻拍了她肩膀一下。
张佳玲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抬头看向了他，微笑间两个浅浅的酒窝也露了出来。
“嗯，好吧，也对，我是要好好感谢我妈，是她给了我安逸的生活，我也相信学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