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吃饭的途中,宁萌始终是一副惊慌的样子,眼神游离,手中的食物也只是机械地往嘴里送。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对刚刚遭遇怪物的变故,还是心有余悸。
没过一会儿,宁萌突然抬起头,眼神闪烁,面色有些尴尬,两颊微微泛红。
明野发觉了她的异样,抬头看向她。
她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
“明野,我今晚能继续留在你这里睡吗?”
明野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宁萌作为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独处,肯定会感到害怕。
而且自己这里确实有多余的房间,让她睡在自己的房车里,也能相互照应。
于是,明野几乎没怎么思考,便微笑着点头同意了,说道:“可以的。”
宁萌听到回答,原本紧张的神色并没有完全放松,她突然低下了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变得更加尴尬。
明野见状,心中不解,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宁萌支支吾吾了半晌,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那个……我能跟你一个房间吗?”
明野听到之后,又是一愣,有点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方的意思应该是想要把隔壁房间的木床搬到自己房间里,跟自己在一个房间。
明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毕竟这是一个较为私密的请求,可他看着宁萌那满是期待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想到她刚刚经历的恐怖一幕,明野心中一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吃完饭之后,明野跟着宁萌来到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不大,一张木床占据了一角,木床看起来质朴而结实。
明野走到床边,双手握住床沿,用力抬起,宁萌也在一旁帮忙,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木床搬到了明野的房间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偶尔眼神交汇,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迅速移开目光。
搬好床后,两人微微喘着气,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这张床,心中都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在经过了一天的奔波,此刻的两人都已经十分疲惫,也没有心思再多想了。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之后,两个各自上了床,在经过宁萌的同意之后,明野也是选择了熄灯。
明野躺在被窝之中,周身被柔软的被褥包裹,带来丝丝暖意。
明焰哨兵那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曳闪烁,恰似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却又顽强地驱散着些许黑暗。
借着这如豆的微光,他瞧见奶酪和丑宝紧紧相依,在床尾已然熟睡过去。
奶酪的肚皮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时不时咂巴一下嘴巴,似乎正沉浸在一场美梦中;丑宝将脑袋枕在奶酪的背上,脑袋偶尔动一动,仿佛在捕捉着梦中的奇妙声响。
明野侧身躺着,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那在斜坡上艰难砍伐橡胶树的场景,每一次挥动砍刀,都伴随着身体的倾斜与发力的艰难,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还有那突然出现的恐怖怪物,它那形似骷髅的脸,裸露在外的血管和肌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怪物一次次俯冲攻击,那扇动翅膀的震耳欲聋声响,以及带起的狂风,至今仍在他耳边回响,令他心有余悸。
而对于明天,未知的恐惧如浓重的阴霾,笼罩在他心头。
他们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中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明天,是否还会遭遇像今天这样恐怖的怪物?是否能顺利离开这座危机四伏的山脉?他们又将面临怎样新的困境与挑战?
这些问题,如同一个个沉重的石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抑。
此时,房外的风声呼啸而过,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
风声撞击着房车的外壳,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世界的危险与神秘。
透过车窗向外望去,空地周围山峦起伏,连绵不绝。
月光洒在山峦上,勾勒出它们起伏的轮廓,像是大地隆起的脊梁。
然而,山峦间弥漫着黑压压的雾气,那雾气如浓稠的墨汁,肆意翻涌,将山峦层层包裹,使其变得朦胧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秘密。
明野身处这看似舒适却又暗藏不安的环境之中,尽管思绪万千,可身体的疲惫终究还是战胜了一切。
眼皮愈发沉重,在风声的呼啸与对未知的忐忑中,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渐渐沉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依旧微微皱起,似乎还在为明日的旅程担忧。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明野悠悠从睡梦中转醒。
睁眼瞬间,一丝惊奇在心底蔓延开来,这一夜竟平静得不像话,往昔那些扰人清梦的怪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昨晚那只令人胆寒的怪物也没了踪迹。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向窗户,抬手推开窗扉。
刹那间,清新的空气裹挟着草木的芬芳汹涌而入,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外面,雨已然停了,久违的阳光正努力穿透云层,给这个世界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可是这么多天以来,他头一回见到不下雨的清晨,这份惊喜如同久旱逢甘霖,驱散了心头多日的阴霾。
明野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床铺。
宁萌还在那儿安然躺着,被子微微隆起,勾勒出她恬静的身形,看样子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明野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柔和的笑,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尾,取出衣物,动作轻柔得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穿戴整齐后,明野来到壁炉旁,简单捣鼓了一番,不一会儿,一份香气四溢的早餐便出炉了。
他将其中一份仔细摆在木屋的桌子上,用盘子扣好。
随后,他端起另一份,轻轻推开车门,走下了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