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对萧长晏十分满意。
永安侯却知道,可不能让萧长晏跪了他们夫妻,又赶紧扶住萧长晏的胳膊。
“父亲母亲,受女儿一拜。”
顾泠心也不管他们之间的辞让,直接结结实实跪下来。
侯夫人赶紧把顾泠心也扶起来。
“好好好,快些起来吧。”
将顾泠心二人迎进正厅,永安侯和侯夫人都十分满意。
“今日便在家中住下,明日再走。”
永安侯安排道,“若是王爷有意,可与我到书房赏画。”
萧长晏非常给面子地应承,“久闻岳父画功卓绝,今日得见,幸甚。”
永安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是在萧长晏的奉承之下,也不免有了几分自得。
引着萧长晏就往书房方向去了。
侯夫人则把顾泠心招到跟前,“对你可还好吗。”
就算萧长晏如今的样子做足,她还是想知道顾泠心是什么想法。
“母亲放心,王爷待我很好。”
顾泠心柔柔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侯夫人想到自己以前也在这个家给了顾泠心不少委屈,如今顾泠心离开了永安侯府,反而过上了舒服日子,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母亲,往事已经过去,要往前看。”
顾泠心聪慧,从侯夫人的一言一行,其实已经窥见了端倪。
只不过以往一直不想理会。
如今她已经成婚,看得也更开了些,索性把话跟侯夫人说明白。
侯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顾泠心。
见顾泠心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才知道,顾泠心所说的,就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好。”侯夫人的眼眶湿润,“好好,这样最好。”
顾泠心笑道,“今日回门本来是开心的事,母亲这样,反而是女儿的不是了。”
侯夫人立刻又将眼泪抹去,“你说得对,母亲听你的。”
——
孔文泽虽说表面上还是顾泠心的师兄,但是很多知情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永安侯干脆把在京城听雨楼住着的孔文泽和郑芸菲都叫来。
“泠心三朝回门,你们都来热闹热闹是应该的。”
永安侯看着孔文泽,笑眯眯开口。
孔文泽也明白永安侯的意思,“多谢侯爷。”
郑芸菲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坐着吃菜。
侯夫人看着郑芸菲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干脆转头看顾泠心。
顾泠心也知道侯夫人与郑芸菲的事情,不过有的时候心结也不是那么好解开的,只能装作不知低头吃饭。
一顿饭吃下来倒也没什么矛盾。
饭后,顾泠心几人与一起回了水心阁说话。
“师兄,你之后如何考虑?”
这句话顾泠心几天之前就想问了,只不过那时候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说。
如今,婚姻大事也已经了却,她需要知道师兄是什么想法。
“我打算……去北地。”
孔文泽看着北方。
“什么?”郑芸菲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全都是不可置信。
孔文泽居然要去北方,难道是仇恨迷了双眼,要走顾将军的老路?
“你想什么呢。”孔文泽不轻不重地捶了郑芸菲一下。
“我是想去建立听雨楼的关外信息网。和师父一起出关的那次,我们遇到了阿风他们。”
孔文泽的目光沉了沉。
如果他们愿意,他希望帮一把,也算是帮自己的父亲赎罪了。
“现在局势还不稳定,师兄这趟出去很危险。”
顾泠心的眉头紧皱。
她知道阿风他们身世悲惨,但是人就有亲疏远近,她更不希望孔文泽在北地受伤。
“我以前也算是在师父的庇荫下过了几年潇洒日子。”
孔文泽仰头看看天空,“这次,也该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顾泠心还想劝,却被萧长晏拦住。
“孔兄此去北地,可要时刻给我们报平安,免得大家担心你。”
孔文泽狠狠怼了萧长晏一下,“你别是怕我再重操父辈旧业吧。”
这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几个人听了都是神色一凛。
“我和你一起去。”
郑芸菲突然开口。
“师姐?”
郑芸菲冲顾泠心笑笑,“没办法,他这个样子看上去马上就要被胡族砍倒了,我只能去看着他了。”
孔文泽难得没有反驳郑芸菲,只是看着郑芸菲的眼色深了几分。
顾泠心知道,自己劝不住孔文泽,也留不下郑芸菲。
“你们既然主意已经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照顾好自己,多来信。”
“说得好像我们马上就要相隔万里似的。”郑芸菲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开始笑。
只是这笑中,带着多少开心,带着多少悲戚,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
几日后,顾泠心萧长晏在城门口送别郑芸菲和孔文泽。
“记得常写信回来。”
顾泠心眉头轻蹙。
“知道知道。”郑芸菲这几天一直跟着顾泠心一起住,这几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若是你来信的数量不够,我就亲自到北地找你!”
顾泠心见郑芸菲听不进去,干脆威胁起来。
“好好好,一定写信,一定写,只要我们建好了关系网,就给你传新的消息过来,总行了吧。”
孔文泽是知道这个师妹的,言出必行。
顾泠心现在身份已经不同,是睿亲王妃,牵一发动全身,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离开京城了。
他可得把这个师妹稳住了。
顾泠心这才勉为其难点点头。
萧长晏将一块令牌扔给孔文泽,“孔兄,若是有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去云州,云州边境的守将看了这块牌子不会拦着你们,你们就安全了。”
孔文泽没想到,萧长晏居然给了自己这么重要的东西。
“萧兄,你是真的不怕我拥兵谋反?”
不等萧长晏说什么,郑芸菲就先给了他一巴掌。
“说什么胡话呢,这里还是京城地界,别给泠心他们找麻烦。”
孔文泽被打得前窜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你动手也太狠了。”
郑芸菲得意道,“让你长长记性。”
孔文泽无言以对,只能转过身对着萧长晏,“我刚刚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