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沉默了，因为自己本来就不属于人类，虽说三十年的人类历程让自己对人类的历程和复杂性有了一些新的认知，但是这个问题依旧答不上来。
灰灰摊开手掌，手掌之中有一朵漆黑的莲花正在绽放，再看看何道峰的精神状态，一缕一缕漆黑的物质正在他的体内肆虐这些漆黑物质虽然混乱，但却有迹可循，此刻受到黑色莲花的牵引，何道峰体内的漆黑物质正在被一点一点的逼出体外，被黑色莲花所吸收。
如果灰灰的实力更高一些，就会看到在漆黑物质之上，还有着一条条细线连接着各种各样的人。
看到灰灰沉默，何道峰也不再言语，自嘲一笑，眼前这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也只是一个流浪汉，又哪里会懂得这些呢？
“月，能收到消息吗？”灰灰有些问题想要询问绯阎月，所以借着这个档口开始尝试和绯阎月进行联系。
在绯阎月那边，绯阎月此刻刚吃完饭，正在灰灰的房间里整理符箓。忽然腰间的绯红一阵火热，一道熟悉的意念就在绯阎月的心中响起。
“灰灰？”
“月，我想向你请教一些事情。”灰灰开门见山。
“呵，灰，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找我何事？”绯阎月直接就地盘膝坐下，把绯红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月，你来到无毛兽的世界的时间最长，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灰灰开口问道，然后把何道峰告诉自己的事情和绯阎月说了一遍。绯阎月听完，对何道峰的遭遇也有些唏嘘，沉默了片刻后，绯阎月的声音从灰灰的心里响起。
“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灰灰，你知道天宫的作用吗？”绯阎月轻轻地敲击着绯红，发出一声声轻颤。
灰灰听到绯阎月的提醒，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低下头，看着掌中的黑色莲花，那朵莲花已经吸收了何道峰体内大部分的漆黑物质，渐渐散发出幽暗而冷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深刻的秩序。
“知道啊，你是说，无毛兽的世界，缺少了如天宫这样的制约吗？”
“没错，天宫的存在，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权威的象征，更是秩序的守护。它维系了兽界的平衡，让无法无天的能量和力量有所约束。”绯阎月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她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剑，刺中了问题的核心。
“无毛兽的世界不同。他们没有天宫，没有那种能让所有生灵都臣服的力量，也就无法维持真正的平衡。他们依靠的，是一种比力量更脆弱的东西。”绯阎月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适合的词语。
“那就是规则，但这种规则是脆弱的，是由无毛兽自己订立的，没有真正的威慑力。”
灰灰轻轻点了点头，缓缓握紧了掌中的黑莲。漆黑的物质从莲花中流淌出来，随着他的力量控制，渐渐化作一缕缕细丝，回到了何道峰的身体中，只不过此刻的物质已经被“净化”，失去了最初的狂暴与混乱。
“所以，这种混乱和侵蚀，是因为他们的规则不足以抑制？”灰灰抬起头，语气中多了一丝疑惑与不安。
“可以这么说。无毛兽的世界，太多的规则只是一层薄薄的面纱，强者可以轻易撕碎，弱者只能屈从。这不是真正的平衡，而是一场残酷的博弈。”绯阎月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
“但这些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改变的，灰灰。无毛兽的复杂远远超出我们的理解，他们的问题，不仅仅是规则的脆弱，而是这些规则本身也被力量、贪婪和欲望所操控。这一点，即使是天宫，也未必能完全解决。”
灰灰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出一丝深邃的光芒。他并没有回答绯阎月，而是再次看向何道峰。他注意到何道峰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许多，那些漆黑物质的侵蚀似乎已经完全被清除。
“谢谢你，月。”灰灰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感激。
“你的话让我明白了很多。”
“别谢我。”绯阎月轻笑了一声。
“不过，我有一个新的发现，你想听么？”
“什么？”
“你走之前还有一些通灵草没有带走，我用你之前的方法，用通灵草的汁液淬炼绯红，把你贴在我额头的符箓复刻了一遍，然后神奇的是，绯红似乎进化了。”绯阎月得意的开口道。
“进化？”灰灰有些诧异。
“嗯！进化，刻上了符文的绯红，我所挥出的剑气，可以短暂的切开迷雾，就像切豆腐一样。”
“猫才。”灰灰赞扬道。
“你到目前已经运输了多少符箓了？”
“差不多快完成了，马上就可以来找你了。”绯阎月看了看房间内仅剩的符箓，
“差不多再过两天就可以完成了。”
“好，注意安全。”
灰灰切断了与绯阎月的联系，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情况中。
他看了一眼何道峰，发现对方的神色似乎放松了不少，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黑莲的净化效果极大的消除了何道峰体内的负面能量，而这一切何道峰并不知情。
何道峰抬起头，看到灰灰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便主动开口道。
“灰兄，接下来怎么办？这迷雾看起来不简单，我总觉得它像是在盯着我们一样。我们绕行过去吗？”
灰灰随口应了一声。
“没事，继续走就是了。”
何道峰虽然心中疑惑，却没再多问。他始终觉得灰灰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神秘，但对方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反倒让他觉得安心。
此时，马车里的苏米翻了个身，似乎做了个美梦，轻轻咕哝了两声。何道峰看着苏米，不禁笑了笑，这样的场景竟让他感到一丝平静。
迷雾越来越浓，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何道峰时不时警惕地四处张望，而灰灰则显得轻松自如，似乎对这些迷雾完全不在意。
灰灰身上也有着一股股黑气弥漫，这种黑气扩散出去，像是一个保护罩一般护住了商队的所有成员。这种能力原本灰灰是做不到的，但是如今灰灰有着这朵黑色莲花，神牛虽然已经离去了，但是强大的力量都被这朵黑色莲花所吸收，被净化，然后缓慢的反补回灰灰身上，所以灰灰可以调用的力量就多了。
而且和神牛不同的是，神牛之前是利用自己强大的魔法力量撑起的护罩来保护那颗星球的，把黑色物质隔绝在外，互相排斥。但是灰灰的手法更高级些，灰灰是采用了和黑色物质相同的气息撑起的护罩，这样一来，这些雾气以及其中夹杂的黑色物质就被蒙蔽了，可以大幅的减少撑起护罩所需要消耗的力量。
灰灰低声说道。
“前面可能有点麻烦，放慢速度，别声张。”
何道峰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迅速示意其他人放轻脚步。马车也慢了下来，整个队伍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果然，在护罩的加持下，前方的雾气以护罩的边缘为轮廓自动散开，商队缓慢前进，
突然，迷雾深处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轻盈的步伐，又像是风掠过树叶的声音。
灰灰依然坐在马车旁，神情自若。他悄然伸出手，指尖隐隐透出一丝幽暗的光芒。那道光芒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灰灰的意念散入迷雾之中，探寻着那些不明的气息。
很快，那些气息停滞不前，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威胁。
迷雾中，几个模糊的身影在灰灰的感知中慢慢退去。灰灰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察觉到对方的试探失败后的退缩。
“这种力量果然好使，难怪神牛会如此想法”灰灰笑了笑，兽历阳月十三，灰灰在圣兽的梦境之中，初步领悟黑暗力量的法则。
“小兄弟，为何这些雾气都会自动散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