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春华奉虞苏的命令去挡掉世子爷的赠物。
“小姐,这些东西真的要当掉吗?这可都是世子爷送的啊。”
虞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夹子里的物件,依旧神情自若,“当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夹子里是几块温润如玉的玉石,光泽莹润,品质上乘。
春华一时感慨,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美丽的玉器。
虞苏依旧躺在贵妃椅上,闲散地翻着手中的话本,仿佛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在她眼里不过是几块普通的石头。
春华叹了声,只能照做。
正欲离开,虞苏叫住了她。
“等等,你去长安街新开的当铺,我不想被世子爷知道我当了他给的东西。”
春华怔了一下,低声问:“那小姐为何还要当掉呢?”
“你会留着前男友送的东西吗?”
春华垂下眼眸,心中不舍,“小姐真的要和世子爷断了吗?”
虞苏淡淡弯起眼角,“分了就是分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春华无奈,只能悄然退下。
她看了看那几块精美的玉石,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为何她就没有这么好命?
屋内的气氛沉静了下来,虞苏靠在椅背上,随意看着话本消磨时光。
近来话本的质量差得很。
不是书生小姐,就是白狐报恩。
这时空的写手们创意不行呀。
老祖宗们有没有更炸裂的啊。
虞苏合上书,闭目养神。
没一会她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春华轻手轻脚地回来了。
她捧着一个钱袋子和几张典当文书,脸上藏不住的喜色。
“小姐,我听您的,把东西绝当了。”
虞苏放下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问:“当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春华难掩兴奋,忍不住嘴角微扬。
闻言,虞苏却猛然拍了下额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怎么了小姐?我做错了吗?”春华看着虞苏的表情,慌忙低下头,不安地问。
虞苏长叹了一口气,“没事。我们得再去一趟。”
她没想到一家新开店铺不想着诚信经营在京城站稳脚跟,而是上来就杀客。
这可是京城。
街上随便撞到一个人都可能是皇亲国戚!?
带着一匣子珠宝首饰去当的能是普通人吗?
虞苏要气死了。
换好衣服,乔装成一位年轻公子。
“咱们走吧。”
二人快步走到后院,径直朝一处隐蔽的小角落走去。
挪开隐蔽的花盆,一道狭窄的狗洞映入眼帘。
虞府家眷出门必须禀报管事妈妈。
毫无疑问她出府的请求肯定会被拒绝。
虞苏俯下身子,开始钻狭小的洞口。
动作娴熟的令人心疼。
一如当年她钻狗洞去见前前任。
“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
他年攀桂步蟾宫必定有我。”
虞苏迈步走在大街上,陡然想起这副对联,忍不住叹出声。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长安街的“宝诚典行”。
抬眸一看,虞苏的眉毛微挑。
“宝诚?越缺什么越叫什么是吧?”她心中冷笑。
“啪!”手中的折扇猛然打开,虞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走了进去,春华紧随其后。
店铺内,四周是典当的货架,装潢简洁不失素雅,柜台高高耸立,一位面容瘦削、眼神精明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
见到虞苏和春华,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身上游走,尤其在春华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微微笑道:“两位可是要当点什么?”
虞苏懒得与他废话,冷冷一声:“春华,文书。”
春华慌忙从怀中掏出典当文书,虞苏接过,猛然拍在柜台上,声音清脆响亮。
掌柜被这股气势震住,连忙抬眼细看,只见面前的少年唇红齿白,身着平平无奇但细看料子十分考究,显然非富即贵。
“掌柜,您是不是有点过分?”
掌柜装傻充愣,“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我家侍女前来典当的那一匣珠宝,竟只值五百两?黄玉的价格你会不知道?如今世面一颗若羌黄玉能卖到千两,你这是死当的价?哄哄我家侍女就算了,还跟我装傻?”
虞苏不是不能接受压价,可黑白世界压成纯黑了,也太欺负人了吧?
掌柜脸上仍带着那抹职业笑容,心里却暗暗揣度。
这少年气场不凡,但究竟是哪家的少爷,倒还真摸不准。
于是他又道:“公子,这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难不成公子要反悔?”
“你猜对了。”虞苏冷眼看着他,语气不客气,“把东西还给我,银子你拿回去,这事咱们一笔勾销。”
掌柜心中一凛,随即心思百转。
眼前这位少年非富即贵,绝对不好惹,但那匣珠宝可价值数千两,若此时退回,岂不是白白丢了巨大的利润?
少东家可在里间听着呢。
他面上依旧笑意不减,压低了声音,心平气和道:“公子,您说得没错。不过这典当行做生意讲究规矩,签了字,盖了章,东西就算交割了。下回,您可以找个更靠谱的地方。”
春华站在一旁,气得脸色涨红。
虞苏冷眼看着掌柜,心中却在迅速权衡对策。
她轻轻抬手,折扇在掌心慢慢敲打着,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所以,你是不打算退咯?”
掌柜但笑不语,意思很明显。
虞苏气乐了,啪一声,猛然合拢折扇。
下一秒带着春华走出了当铺。
“我当有什么厉害?竟是个外强中干的。还真以为能翻了天不成?”他低声自语,继续站回柜台。
今日少东家来巡店,正巧在里间会友。
自己这番表现,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