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婆媳之间有几个相处和睦的。那都是演给外人看的,算不得真。”
楚芸儿略一思索,计上心头。
“有了,云氏身体欠佳,城外有一处温泉庄子正好能给云氏养病。”
“云氏一走,管家权不就落在了老夫人手里了么?”
“到时候我们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等云氏回来,这贺府的天就跟着变了。只要表哥”
楚芸儿的脸上多了一抹羞涩。
“只要表哥的心在我处,纵使云氏权势滔天,也奈何不了我。”
整个贺家都是她的。
霜降忍不住拍起了马屁。“小姐深谋远虑,真是女中诸葛。此计一箭双雕,真是了绝了。”
“别贫,你随我一起厨房看看血燕炖好了没,咱们亲自给姨母送去。”
主仆两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云妗的脑海里多了一段记忆。
原主因为染了风寒,被恶仆刁难,拖了半个月都没见好。
恶婆婆以让她养好身子为由,提议让原主去庄子上养病,趁机收回管家权。
原主怕婆婆一个人管不好家,也怕自己的嫁妆被算计,拖着病体,硬是强留在府中管事。
结果泡温泉的好事就落在了贺屿跟楚芸儿的头上。
渣男贱女拿着她的私房钱,去她在城外买的温泉庄子度假。
并且在度假途中,两人什么都干了,感情突飞猛进。
回来以后贺屿就提了要将楚芸儿的贱籍变成良籍。
为了哄骗原主心甘情愿的掏钱,渣男在原主房中留了几天,等事情办成后,就没了踪影。
如今云妗既然穿过来了,就不能让两人的奸计得逞。
病要好好养,钱也得抓在手里才是。
至于渣男跟楚芸儿背着他偷偷谈恋爱,那她也有办法。
回去以后,云妗就翻阅了府上的花名册。
最终从丫鬟当中挑出两个聪明的,分别是绘春和云栽。
云妗吩咐道:“瑞香,你去耳房,把绘春跟云栽带来,不要声张,小心行事。”
“是,奴婢这就去。”
须臾,瑞香带着两人跪在了主屋。
绘春小心翼翼道:“夫人找奴婢两人所为何事?”
云妗喝了口五娘端来的茶,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绘春一双眼睛明亮,除此之外,并无亮色。
反倒是云栽,生来就是美人胚子,让她做个丫鬟真是屈才了。
合该为她所用才是。
“表姑娘自从入府以后,一直跟母亲住在秋香院。
年纪大的人,晚上睡不着,就喜欢翻来覆去折腾人,实在是委屈了她。”
“我想着将府上还空着的芙蓉院拨给她,再把你们两个送去给她做丫鬟,你们可乐意?”
芙蓉院,那是二小姐出嫁时居住的院子。
如今给一个来历不明的表小姐住,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且芙蓉院离贺将军所住的主院离得近,平时那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夫人此举莫不是要试探下表小姐的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后,各怀鬼胎,绘春道:“奴婢愿意。”
云栽:“奴婢也是。”
“瑞香,赏。”
瑞香抓了一把金瓜子,一人给了一半,绘春喜不自胜,正要磕头道谢,云妗道:“钱不是白赏的,你们得替我办事。”
“奴婢听夫人的,夫人让奴婢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无二心。”
“很好。”云妗淡淡道:“明日我会分拨五个丫鬟,连带着你们两个一起进芙蓉院。绘春”
绘春低头,道:“奴婢在。”
“做我的眼线,传递楚芸儿的一举一动。能做到吗?”
绘春面露为难之色,云妗又让瑞香给她塞了一把金瓜子。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绘春犹豫了片刻,道:“奴婢要是办不到”
“办不到,那就是你的卖命钱。”
云妗抿了口茶,幽幽说道:“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听到了吗?”
绘春心神一凛,吓得芳容失色。
“当然,办的好,我重重有赏。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掂量好了再回话。”
绘春磕头。“奴婢听夫人的,夫人让奴婢往东,奴婢不敢往西。”
“很好。”云妗看向云栽,道:“你长得好,不会一辈子只甘心做个丫鬟吧?”
云栽心念一动。“夫人的意思是?”
“芙蓉院离主院最近,若你把握住机会,本夫人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你做将军的通房。”
云妗看出了云栽眼中的野心勃勃,知道她绝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丫鬟。
与其让她在自己眼前晃,不如送去给楚芸儿添堵。
等去了温泉庄子,云妗再多给贺屿物色几个美妾。
保证贺屿流连忘返,再也想不起芙蓉院的楚芸儿。
见云栽还在犹豫,云妗勾唇一笑。
“我听闻管家娘子张氏看中了你,想让你当儿媳妇。你若乐意”
“奴婢不愿。”
与其随便配一个小厮,倒不如拼一把做将军的通房。好歹也是半个主子,总比给人当牛做马的好。
“奴婢听夫人的。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就做什么,绝无怨言。”
“很好,瑞香你今夜先别急着睡,将将军的喜好整理出来,明日交给云栽。你有没有造化,全看你自己了。”
云栽跪下磕头。“是。”
云妗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也困了,你们两个跪安吧。”
“奴婢告退。”
等两人走后,瑞香忍不住问。“小姐,您跟姑爷成婚三年,受了那么多委屈,好不容易盼得姑爷回来了,您不趁机笼络姑爷的心。为何要将他往别人身上推啊?”
”傻丫头。”云妗摸了摸瑞香的头,笑道:“你难道没看出来,贺屿的心在楚芸儿身上么?”
“不说别的,就我昏迷的两日,他可来看望过一次?”
瑞香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道:“姑爷公事繁忙,一时记不起也是有的。”
“姑爷已经是老爷给小姐选的最好的婚事了,咱们云家就算家财万贯,那也比不上贺家。小姐您”
瑞香咬了咬唇,下了决心。
“您跟姑爷服个软,时间长了,姑爷自然会懂您的心。
至于楚芸儿这个贱人,只不过是个贱籍。
自古良贱不通婚,她就是费尽心思,也没法嫁给姑爷。
到时候受益的还不是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