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禟虽然不知道袁隗为什么会帮自己,但还是给袁隗递了一个感激不尽的眼色。
袁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张禟递来的眼色。
满朝文武也纷纷明白过来了,心中暗道:“原来张禟是整这么一出。”
张奉看到张禟脸上出现轻松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暗道:“完了,遭了张禟的道!”
顿时张奉心中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吼道:“张禟,你居然敢套我的话,陛下,微臣刚才是……”
张禟立刻打断张奉的话,厉声道:“你要是没有辱骂过,我怎么能套你的话!现在不仅是陛下,在场的百官公卿都听到了,你还想说什么!”
“难道你真以为这大汉的天下姓张吗?”
张奉听后,马上摇了摇头,赶忙地解释道:“大汉的天下当然姓刘,张禟你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
张禟不理会张奉,拱手对刘宏说道:“陛下,张奉已经承认辱骂末将的祖上,还请陛下明鉴。”
张苍的儿子也是张禟的祖上,这下没跑了。
尽管大局已定,但张让却另辟蹊径,开口道:“陛下,太医令就算真的有辱骂过文侯之子,但是张禟却当着陛下的面,却说我儿骂的是文侯。”
“张禟这不仅是用文侯之名来诱骗太医令,而且更是犯了欺君之罪,请陛下秉公执法!”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禟是为了套张奉的话,才故意说张奉骂的是张苍。
但没想到张让的脸皮实在是厚,太能胡搅蛮缠了,居然能够想到用这个来攻击张禟,给张禟按一个欺君之罪。
张禟搞定了张奉,自然也不惧张让,直接正面回击张让,朗声道:“早朝是用来商议国家大事的,可是你却让陛下来处理无关紧要的打架斗殴事情,从而耽误国家大事!”
“你又该当何罪?”
“你说我有欺君之罪!难道你儿子就没有犯欺君之罪吗!”
“他当着陛下的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三番五次否认辱骂我的祖上的事实,简直是罪大恶极!”
“张常侍,你要是真的秉公执法,就请陛下以欺君之罪,先杀了你儿子,以示对陛下的公正之心;那么我张禟也愿意认这个欺君之罪,和你儿子以死相陪!”
“哪怕是九泉之下,张氏的列祖列宗问我为何如此早逝,我也能挺起胸膛说,有人辱骂祖上,禟不忿,和辱骂之人一起死!”
张禟的一番话,让刘宏以及满朝文武神色为之动容,心中不由暗道:“这张禟真刚啊,竟然想拉着张奉一起死。”
张让则是被张禟这一番话怼得说不出话,总不能真的让张奉也去死吧,只能在心里暗骂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事到如今,刘宏开口了,看似公正地说道:“北平侯说得有理,朝堂是商议和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不能用来处理打架斗殴的私事。”
“如果想处理你们之间的这些事,去洛阳令那里。”
“来人啊,把太医令抬下去好生修养。北平侯也退下吧,依朕看这件事就这样了。”
张让虽然心有不甘,就算自己儿子骂了几句张禟的祖上,但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只是刘宏都已经这么说了,张让自然不会去反驳刘宏。
况且要是深究的话,张奉的确是犯了欺君之罪。
这么看来,刘宏还是偏向张让、张奉这一边。
张禟朝着刘宏拱了拱手行礼,对着张让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潇洒地离开了大殿。
至此,这场朝会闹剧也就算是中场休息。
张禟刚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王章,便热情地上前笑道:“这不是王中郎吗?还在这里,不会是在等我吧?”
王章看到张禟这副模样,就猜到张禟啥事都没有,心中不悦,也不搭理张禟,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
退朝之后,刘宏一个人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中。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刘宏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依旧在闭目养神。
只听来人汇报道:“陛下,查清楚了。”
“张奉听闻张禟娶何进妹妹的事情,便去北平侯府找张禟,正巧那个时候就在府门口。”
“期间,张奉的确是有出言用张禟祖上张奉之名来羞辱张禟,于是双方就动起了手。”
“张禟的虎贲左仆射宇文一个人打趴下了张奉这边的人,还把张奉拖了过来……”
来人讲得十分详细,似乎就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切一样。
刘宏听完之后,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而且缓缓问道:“这么说张禟没有说谎,是张奉说谎了。”
来人回答道:“正是。”
刘宏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挥了挥手,示意来人退下。
等来人等下之后,刘宏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好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好像是睡觉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刘宏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之中闪过一道精光,口中喃喃自语道:“有意思,那就让朕再添一把火,让他们斗得更猛烈些!”
“来人,磨墨!”
……
令张禟想不到是,第二天刘宏的一道圣旨送到他手上来了。
圣旨内容大致意思是:虽然张奉口出狂言,但是两人都为大汉官员,张禟却不顾及同僚之情,下手太狠了,把张奉打成重伤在床,罚张禟半年的俸禄,以示惩戒。
张禟心中猜测一定是张让又在刘宏面前搬弄是非,所以刘宏才下的这道圣旨。
不过张禟对此并没有办法,毕竟张让、赵忠等人还侍奉在刘宏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给刘宏吹耳旁风。
正所谓三人成虎,谎言说了一万遍,刘宏也会当真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刘宏的阴谋,但刘宏的目的可不止于此。
正当张禟以为罚半年的俸禄作为代价,张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结果不到数日的时间,张让又在朝会之上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