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难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休息了一次,刚起床洗漱完,坐在客厅里放空脑袋,就又被一声电话打断了。
来电的是许颂锦,估计是又被他那玉笛子的事打来的。
裴砚无奈轻叹了口气,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果不其然,一接通电话,那边就是一阵呐喊。
许颂锦那是也不管裴砚嫌不嫌吵了,拉长了音调就扯着嗓子喊,“砚哥——!我——的——笛——子——啊——”
也幸亏是裴砚有先见之明,没有把话筒贴着耳朵放,“急什么啊,我也是得给导师多发几封邮件培养培养感情的,要不然哪里好意思问要啊。”
“可是砚哥,你知道吗?距离上一次你答应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两个月!你知道我这两个月过得有多苦吗?”
许颂锦一边嚎叫,一边带上了特别虚假的哼哼唧唧哭腔。
裴砚无奈再次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个月一定拿给你,行不行?”
听裴砚做了保证,许颂锦立马收了那哼哼唧唧的哭腔,嘿嘿,笑了两声,喜滋滋的又应下了,撂下一句,“那行。”就果断挂了电话。
裴砚很是头疼和无奈,拧着眉心叹着气,“大学都快毕业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真闹腾啊。”
于是经过早上这件事,裴砚就又有事忙了。
他给导师发了个邮件,约定好时间,毕竟还挺他赶的,要在他的外编顾问申请下来之前去一趟,要不然根本就没时间。
………………
就在裴砚好不容易将许颂锦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林斫的电话居然也接踵而至。
原本裴砚心里还暗自思忖着,林斫这边打来的电话应该不至于像许颂锦那样喧闹不休,但事实证明,他实在是想得太天真了。
当裴砚接通电话的那一刹那,只听得对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我靠——!”
那声音之大,犹如平地惊雷,好悬没让裴砚的耳朵陷入耳鸣状态。
他条件反射般地紧闭双眼,强忍着不适,默默地将刚才紧贴在耳边的话筒稍稍拿开了一些距离。
此时的裴砚心中已然怒火中烧,他恼怒地对着电话吼道:“如果你没啥正经事儿,只是特意打电话来打扰我的话,那你给我等着瞧好了,那你就等着吧,咱俩之间必须没一个。”
林斫一听这话,心里瞬间慌了神,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地搜刮着可以搬的救兵。
然而,他把身边认识的人挨个想了一圈,却惊愕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会站在他这边支持他的!
小颂锦这小家伙有把柄正握在砚子手里呢,那肯定是铁了心地偏向砚子啊,要是真闹腾起来,小颂锦绝对不会帮自己说话的。
再想想清儿,以她那性格,遇到这种事估计只会悠哉地坐在一旁看笑话,谁也别指望她能向着谁。
至于江队……呵呵!他跟裴砚简直一样一样的,都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主儿!
这么想来想去,林斫意识到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当机立断选择服软认怂。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一些,才继续道,“我靠,你什么时候申请的外编顾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不过即便如此,他那话语中的惊讶与兴奋还是难以完全遮掩住,以至于听起来倒像是在偷偷摸摸地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般。
裴砚默了,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我以为你知道的来着……”
“我知道?!”林斫异常激动的控诉着他,“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了?我和你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到头来江队知道了,乔月知道了,就连我爸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
林斫越说越激烈,最后本来小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运气十足,“得了,合着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呗!”
“没那么夸张,也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裴砚心里头实际上还是稍微有点发虚的,但还是试图跟他解释,于是举例道,“你看夏清,她就不知道……”
结果裴砚连后边要说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讲出口呢,林斫就毫不犹豫地截断了他的话语,甚至连思考一下都不曾有过,直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你敢让她知道吗?”
“……”
裴砚沉默,那确实,他不敢。
他要是敢让夏清知道了,夏清能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说他蠢,说他不长记性,不用脑袋想都能想出来。
但他还是试图挣扎,又举例道,“你看小颂锦,他也不知道。”
林斫无语,依旧拆台,“那你敢让他知道吗?”
“……”
裴砚又沉默了,那确实也不敢。
小颂锦是不敢骂他,但他会告状啊,他知道了跟夏清知道了有什么区别?
裴砚不死心,再次举例,这次他信心满满,这个人肯定不知道,“那裴善轲,裴善轲绝对不知道。”
裴善轲不是八卦的性子,林叔叔也不会跟他提起这件事,所以只要申请报告没送到他面前,他绝对不知道。
而江临说了,这报告起码要两个星期才能送到他面前,他绝对不会知道。
然而林斫刚想再开口反驳点什么,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小斫。”
!
顿时电话这头和电话那头都默不作声了,林斫还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认出这一声音,裴砚动作很快,麻溜的就把电话给挂了,手里的手机跟变成了烫手山芋似的,啪一下就扔到了茶几上。
“靠……不会吧……不会真这么巧吧……”
裴砚缩在沙发上,看着刚刚被自己扔到茶几上的手机,喃喃的说着。
裴砚就这个动作,这个状态,硬是愣了好几十分钟,直到茶几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电话铃声伴随着震动,嗡嗡嗡的。
他也只迟疑了几秒,就坐起了身,上前去够自己的手机。
电话还是林斫打来的。
见依旧是熟悉的那个备注,裴砚竟不自觉松了口气,接了起来。
他把手机听筒自然的贴在耳边,往后就随意的就仰躺在了他那张柔软的大沙发上,“你下次学会背着点人,上班期间打电话闲聊,也不怕江临罚你。”
他暗暗的点了林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