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国公爷想问我的是什么了。”沈青筠忽然说道。
裴清序没有说话，但心跳愈渐加快。
沈青筠自顾说了下去：“国公爷是想问我，如果我知道救我的人是你，我会不会像喜欢裴星默一样，喜欢你是么？”
裴清序低低地“嗯”了声。
沈青筠轻笑道：“我不知道，如果是曾经的我，我应该会喜欢国公爷，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国公爷。”
沈青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指望裴清序能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裴清序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曾经的我”是原身。
“现在的我”，才是她自己。
而她之前会说原身或许会喜欢国公爷，是因为在原身的记忆里，她对裴星默的喜欢，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但让沈青筠没有想到的是，裴清序居然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能猜到她话中的潜在意思。
裴清序说道：“曾经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吗？”
沈青筠温然道：“自然都是我的，那现在的国公爷，和曾经的国公爷，又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裴清序说道，“曾经的国公爷，早就死了。”
“那巧了，曾经的沈青筠也死在了她的大婚那天。”沈青筠笑了一声，说道。
*
次日一早，沈青筠还在睡梦中，就被秋霜和冬霜叫醒了。
秋霜开口第一句就是“圣上来了”。
第二句则是“九公主和十公主还有那西凉太子也来了”。
沈青筠还有些懵，她道：“这是来打麻将？来这么多人？”
冬霜边给沈青筠拿衣服，边说道：“是啊，圣上问我们夫人你在哪，我们还没回答呢，国公爷就来了，他跟圣上说夫人你昨晚陪他到很晚，现在还在休息，还让圣上他们再等等。”
秋霜接道：“国公爷的这句话，瞬间让圣上的脸色沉了下来，奴婢和秋霜在旁边看着，后背的衣服都要被冷汗给浸湿了，然后九公主和十公主她们，就在旁边冷嘲热讽说夫人，国公爷肯定听不下去啊，便出声回怼，让九公主和十公主闭嘴了。”
“然后西凉太子也说话了，但又被国公爷给怼了回去，哈哈，最后他们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沈青筠的瞌睡醒了大半了，她说道：“国公爷的胆子还真是大，连圣上都敢不给面子。”
“是啊，国公爷估计是天宁第一个敢不将圣上放在眼里的，不过国公爷以前不会这样的，在明面上他还会跟圣上演演戏，奴婢觉得应该是涉及到了夫人，国公爷想让夫人再睡儿，才这样。”秋霜见沈青筠洗漱好了，开始给沈青筠梳发髻。
“最后圣上妥协等一个时辰，奴婢们便在半个时辰后过来，叫醒夫人了。”
沈青筠无奈笑道：“你们呀，国公爷虽然让圣上妥协了，但是这件事也会对国公爷造成影响呀，下次再有这样的时间，你们不要等，直接来叫醒我就行。”
秋霜吐了吐吐舌头，说道：“看来夫人也很为国公爷着想嘛，那好吧。”
秋霜用最快的速度给沈青筠梳好发髻，上了一个淡妆。
“夫人，可以了，你看看成不？”
“你的手艺，我向来是满意的，不用看，我们快走吧。”沈青筠也没看铜镜，急忙往外面走。
正堂离她现在住的院子有些远，沈青筠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正堂。
果不其然，她的身影一出现，赫连柔和赫连馨就坐不住了，开始明里暗里阴阳她。
“呦，这都要午膳时间了，咱们的裴夫人终于来了。”
“裴夫人的面子真大啊，连圣上都得乖乖在这里等着人来。”
沈青筠也不恼，她说道：“九公主还有脸出现在这里？昨日的事情九公主要是忘了，我现在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赫连柔或许是有了应对之策，听此，并不慌乱，她说道：“那贱民说的话，也能信？你说是我设计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刘李氏，就是最好的证据，九公主若是觉得我冤枉了你，那我们这便转去大理寺，如何？”沈青筠说道。
赫连柔还想说什么，却被昭和帝的一个眼神给打了回去。
“九公主，有些错事做了便要认。”昭和帝沉声说道。
赫连柔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昭和帝看向沈青筠，继续说道：“昨日的事情，朕已知晓，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沈青筠从容道：“最公平的处理方式，就是将九公主交给大理寺卿，让他做决断。”
“九公主毕竟是西凉的公主，若交给大理寺卿，后续的事情，你可负责？”昭和帝眼眸幽深，说道。
“圣上问臣妇的意思，臣妇说了，圣上也不满意，不如圣上直接和臣妇说，你的意思吧。”沈青筠不想和昭和帝兜圈子，直接道。
“事情的最后，三方都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以朕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九公主和你赔个罪，如何？”昭和帝说道。
沈青筠没回答这句话，而是道：“若事情的结果，是我医死了人，敢问圣上要如何处置我？”
赫连柔插了一嘴道：“自然是一命还一命。”
赫连柔的话刚落下，就被赫连祈瞪了一眼，赫连祈笑道：“裴夫人医术高强，定然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沈青筠讥讽道：“不成立么？即便我医术再高强，又能让人起死回生？昨日若不是国公爷出手相救，只怕今日我就在大理寺的公堂上了。”
“圣上，你还没有回答臣妇。”
昭和帝见沈青筠不退让，脸色又沉了几分，他道：“有裴国公在，朕敢处置你么？医死了人，便好好补偿其家人。”
“所以圣上的意思，臣妇就是医死了人，也不会进大理寺受审，或是一命抵一命么？”沈青筠意味深长道。
昭和帝没有回答，他说道：“你想要什么？”
“臣妇没有什么想要的，臣妇只是想要个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