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承欢微微歪头:“是挺有威严,但比那玄铁面具更显得容易亲近。”
她又好奇问道,“可我的面具为何是只小兔子?”
因为你就是一只小兔子,我是大老虎,随时要把你吃掉。
阎枭眼神有瞬间的闪烁,语气淡然:“随手选的,没有别的意思。”
正说着,马车缓缓停稳。
阎枭率先下车,而后转身,向曲承欢伸出手。
曲承欢犹豫一瞬,还是将手放入阎枭掌心,借力下车。
阎枭微不可察的勾勾唇。
宁安街上,人潮涌动,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花灯高挂,争奇斗艳。
阎枭微微侧身,将曲承欢护在身旁,在人群中缓缓前行。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逛着,曲承欢似乎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阎枭在她耳边开口:“既出来了,就开心些。”
“你父母那边,我已经派人送去了汤圆,他们都很好,你大可放心。”
“你在外面活的开心,他们才会放心。”
“戴了面具,不会有人认出你来,即使有,我也能护着你。”
曲承欢是想着曲家的事情,所以才绷着没敢表现的太开心。
这男人实在是周到,给足了人安全感。
曲承欢承认她心动了,她望向他:“多谢大人。”
周遭的喧嚣依旧,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回荡,曲承欢也放开了自己的天性,偶尔被街边新奇的玩意儿吸引,目光在摊位上流连。
阎枭始终紧跟着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们路过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形态各异。
摊主见有客人光顾,热情招呼:“相公夫人,来一个糖人吧,都是刚做的,甜着呢!”
“我们不是……”曲承欢一听摊主的称呼,又羞又急,下意识地就要反驳。
“来两个!”几乎在同一时刻,阎枭开腔。
糖人摊主对他们的称呼,阎枭觉得顺耳。
“来两个吧。”阎枭的话语依旧平淡,仿佛没听到刚才摊主叫的什么?
摊主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递上两个糖人。
两人继续前行,刚才的事情如同没有发生。
他们来到一处猜灯谜的场地,周围围满了人。
巨大的灯笼下,悬挂着一张张写满灯谜的纸条。
阎枭见她有兴致,带着曲承欢走近,他给摊主交了钱,说道:“咱们也猜一个。”
阎枭指着其中一个灯谜,说出了答案。
这时,一旁的主事人大声说道:“这位公子答对了,请上前领取奖品。”
阎枭问:“想选什么?”
“那个吧。”曲承欢指着前方的兔子灯,解释道:“正好咱们家里做了一个兔子灯,这个正好凑一对。”
咱们家里?
凑一对?
“依你!”阎枭的话里说不出的宠溺。
随着夜色渐深,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朵朵烟花,二人驻足欣赏。
阎枭转头看向曲承欢,轻声问道:“开心吗?”
曲承欢用力地点点头:“嗯。”
“只要你开心就好。” 阎枭微笑着说。
夜已深,街道两旁的小贩开始撤摊,曲承欢手里提着兔子灯、阎枭则拿着他未吃一串糖人,二人并肩往马车方向走。
“这糖人很甜的,大人怎么不吃。”
“我不喜甜食。”
“哦!”
二人正交谈着,一位妇人突然拦住他们的去路。
“二位行行好,能不能把你们手里这盏兔子灯让给我?” 妇人语气中满是恳切,生怕二人不应,紧接着又补充道,“我出钱买,多少都行,还望二位成全。”
“抱歉!”阎枭拒绝,并未多解释。
曲承欢见她穿着不俗,又带着侍女,又愿意出钱买,觉得其中定有原因,便问:“夫人为何要买这盏灯,您再往街上走走,应该还能买到。”
那妇人带着愁容说道:“是我儿子想要灯笼,只想要兔子样式的,我怕买不到。”
“你卖给我吧,他还在等着我呢。”那妇人有些急切,眼圈有些泛红,“他病了,非要这兔子灯,我出来太晚了,怕街上买不到,才拦着了二位。”
曲承欢听了有些动容,母亲爱子心切她能理解,毕竟这灯是阎枭赢回来的,她看了眼阎枭。
阎枭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这灯是送你的,你做主。”
曲承欢对他笑笑,将灯递给那妇人,语气温和:“夫人拿着吧。”
那妇人一喜接过灯笼,吩咐侍女拿钱。
曲承欢推拒:“不必了,夫人快回吧,您的孩子还等着您呢。”
“多谢。”那妇人真心实意的对她行礼。
曲承欢回礼之后,那妇人带着侍女匆匆离开。
“等一下!”曲承欢又叫住她们。
那妇人心中一紧,怕他们反悔,加快了脚步。
曲承欢从阎枭手里抽出糖人追了上去:“夫人,夫人!”
她跑了几步将人追上。
那妇人只好停住护住灯笼,并问道:“你是反悔了吗?我给钱。”
曲承欢将糖人递给她:“这个糖人给您,甜的,孩子喜欢吃!希望您的孩子早日康健。”
说罢,便将糖人塞到她手里,拎起裙裾朝着阎枭奔去。
阎枭看着曲承欢跑来的身影,只觉她比烟花璀璨。
马车上,阎枭问:“你平时都是这么善心吗?万一她说假话呢?”
在宝相寺,漫天风雪,仆人不赞同,知道他的身份,依旧救下重伤的他,甚至以为他面容丑陋,还是坚持给他渡气。
只因为一句孩子生病了,将自己喜欢的糖人和花灯送与旁人。
“不会!”曲承欢说的坚定,“哪个母亲会诅咒自己的孩子生病的。”
“你呀!你心地过于纯善,会吃亏的。”
“抱歉,那是大人猜灯谜赢来的,我却送了旁人。”曲承欢先是道歉,转而又恭维道,“大人心善,若换做大人,想必也会给那夫人的,我拿着大人的东西,做了这顺水人情,她们定会记住大人的善心的。”
阎枭看着曲承欢那副认真又略带讨好的模样,她又会错自己的意了,他哪是责怪她。
哎!罢了,以后有自己护着她,让她做一辈子天真纯良之人,挺好。
“你猜的没错!”
曲承欢:“?”
阎枭:“那位夫人家里的确有个病儿。”
“大人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