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梅立即拉住方媛媛的手,又低声道:
“谁知道呢?今儿早,有人从供销社回来说的。我看她平时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天天在县城,说不定有个相好的,也不一定。
真要出事了,肯定是摊上不该招惹的人了。”
没想到,方春梅天天不出门,眼神倒挺好。
说到不该招惹的人,方春梅突然想起早起的事,赶忙又说道:“对了,圆圆,亦安不在家,你们娘仨一定要小心。
今天早晨曹翠苗路过这,说去找你,看院子关着,准备回来时,好像看到一个男人,正从隔壁邻居那里往你家打量。
看那男人不像咱们五柳村的,也不像附近的什么人,曹翠苗担心是小偷踩点,让我提醒你一下。”
陌生男人?
方媛媛感到很奇怪,除了林家人和许月,好像也没有得罪谁,这个男人又会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林家。
今天,林春妮被拘留15天到期回来。
还没有到家里,就听说了郭秋菊、刘二瘸子下毒被抓起来的消息,瞬间,林春妮整个人灰败不少,甚至还有些神经兮兮的。
“哥,你这准备去哪?”
看着胡子拉碴的林大刚,难得今天修整一下,又穿戴整齐,林春妮好奇地问。
“我去县里看看,我担心许月他们家出什么事?”
林春妮一把拉住林大刚:“哥,你别去!”
“为啥?”林大刚好奇地问。
林春妮也不太确定,但被拘留这半个月,她好像渐渐想明白很多事。
“你没想过,许月家之前并不跟我们亲近,自从方圆圆来咱家后,许月才和我们越走越近的。
虽然时常给咱们点钱,可她一直说让她二舅给咱们找的工作,这都几年了,不是没有任何眉目?”
林大刚却不以为然:“咱们都没啥文化,你以为工作就那么好找?不管怎样,许月帮了咱不少,我担心许婶子出事,去县里看看。”
看着林大刚还瘸着的腿,林春妮又叹气道:“二哥,你有没有想过咱家为啥单与方圆圆过不去?”
提到这个,林大刚怒气又来了:
“为啥?因为她就是个扫把星。林拴住虽是咱爷爷要求咱爹娘帮着养的,可关系还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
再看看咱娘,你嫂子,我这腿,还有你又被拘留,这件件桩桩的不都是她害的?”
说着,林大刚一拳打在门框上:“方圆圆,这个贱人,我林大刚要是放过她,就不是个男人!”
短短一个月,老林家的人,已经快被整没了,而且这些都与方圆圆有关,林春妮越想越觉得这事可怕,蹊跷。
“二哥,你觉得这个方圆圆还是以前的方圆圆吗?”
“你啥意思?难道她还成精了?”林大刚不明白被拘留半个月的林春妮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林春妮思索道:
“以前,咱娘骂她,她连吱一声都不敢,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你看她现在,不但不上工,还会帮人解毒,治病,好像还变聪明不少,你不觉得这很奇怪?
你相信鬼魂上身吗?
我怎么感觉自从那天晚上她从刘二瘸子家回来后,咋就变了?根本不像过去的方圆圆,而且她好像不只会医术,还会点武功。”
林大刚轻蔑一笑:“咋可能?她这是仗着林亦安回来,拿她爷爷留下的那点东西逞能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什么鬼魂,都是迷信。”
林春妮可不这么认为:
“不,她肯定是鬼魂上身了,我听咱娘说好几年前,咱爹进山里打到一只大白兔子。咱娘杀它时,它都还流着眼泪瞪着她。
后来,那个兔子肉,不是趁林大军,林拴住不在家时,咱们煮着吃了?
你看现在,林大军一家都好好的,林拴住也是的,唯独咱们吃过兔子肉的都出问题。
我怀疑方圆圆就是那只兔子的鬼魂上身了,来找咱们索命的。”
林春妮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紧张害怕:“方圆圆她就是个兔子精,她绝对是!听说她现在变得白白嫩嫩的,不就是像那只兔子一样吗?”
看着林春妮越来越胡说八道,林大刚懒得理睬,不就是在局子里蹲半个月吗?还把人整神经了。
什么兔子精?就是蛇精,野猪精,他林大刚都不怕!
把自己从头到脚捯饬好,林大刚懒得再管这个妹子,随后,往镇上去,想尽快拦趟过路车去县里公安局看看。
夜幕降临,就在村民们吃晚饭时,一辆拖拉机开进了五柳村,停在了许月家门口。
身披重孝的许月从车上下来,随后,林大刚也从车上下来。
“是秀珍婶子,秀珍婶子真出事了。”
不知谁惊讶地嚷了一句,随后,不少村民都聚到了拖拉机周围。
看着直挺挺躺在车斗里的人,村民们难以想象她就是那个特别爱打扮,经常往县里跑的高秀珍。
……
两天后,高秀珍下葬。
林大刚一直跑前跑后帮忙料理后事。
但是,在许家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除了自称是许月大舅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和高秀珍的大姐高秀玲外,林大刚一直没有找到许月的二舅。
难道,许月二舅也出事了?
林大刚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场合,这人为何不到场。
待一切事务料理完毕后,许月带着满身的疲惫,感激道:“大刚哥,谢谢你!没有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
“许月妹子,不用客气!”
林大刚稍微犹豫一下,还是将这几天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许月妹子,你不是还有个二舅在咱县里当领导吗?这种场合他最应该在,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他?”
被林大刚突然问起这个,许月有些猝不及防。
根本没有“二舅”这个人,那都是她为了掩人耳目,给沈国达设置的假身份,以便让自己被安排的工作和高秀珍经常去县里,有个合适的理由。
目光躲闪,许月正找理由搪塞,身后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月,二舅临时出差,回来晚了,没能见上你妈最后一面,二舅对不住她啊。”
说着,中年男人就拂面擦泪,显得十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