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连声叹气,“大爷爷早些年多清雅风流一人啊,也不知为何家里就闹成了这样。”
家中不和,老人无德。
盛临乐对此不予评价,捏了块米糕咬着吃。
张旭荣羡慕地看了眼盛临乐,小孩子就是天真无邪,听了这么瘆人的事都还能这般淡然。
“姐姐是还想要吃吗?”盛临乐误以为张旭荣盯着自己是想吃米糕,大方将手边的点心碟转移过去。
“不用,我这还有……”张旭荣低头看向自己那碟米糕,怔住疑惑,“嗯?米糕呢?”
盛临乐‘噗嗤’笑出声,道,“刚才姐姐听苏漾哥哥说话,手一直往米糕碟里拿,你忘记了吗?”
张旭荣唰一下小脸儿通红,嗫嚅道,“我……我听得入神了,没太注意……”
随后又惋惜道,“可惜了那牛乳米糕,我都没尝出味儿呢。”
盛临乐那碟子的米糕也只有两块原味了,“厨房应该还有,叫他们再送来就是,姐姐稍等便是。”
盛临安听了两人对话,将自己那份递给张旭荣,“我这份都给你吧。”
并非盛临安大方体贴,而是他根本不爱吃米糕,总觉米糕有股发酵的酸味,喝了奶茶再去咬一口米糕,那股酸味更甚。
张旭荣红着脸道谢,顿了下,又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平日吃得不多,只是想再尝尝牛乳米糕是何味道而已。”
苏漾见他们开始聊米糕,都无人在意自己了,他又深叹了一口气,并给自己倒了杯奶茶,一饮而尽。
“公子,家里叫您立刻赶回去。”
门外来人是苏家的小厮,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进来的。
苏漾放下茶盏,皱眉道,“娘派你来的?我出门时不是同她说过我不想去祠堂吗?”
小厮低着头,“不是夫人,是大少爷吩咐小的来带您回去,大少爷说,若是您不回去,您下月的月钱就不发给您了。”
“什么?”
“你早不说是大伯叫你来的,快走!”
苏漾起身匆匆离开,急得连招呼都忘了打。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过了三秒,哄堂大笑。
盛临安笑过后摇着扇子起身,“小妹与张姑娘慢慢聊,我回去温书了。”
“二哥慢走。”盛临乐道。
“想不到最能拿捏苏漾的,竟也是每月零花。”张旭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张旭荣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别说苏漾了,她自己好似也差不多。
虽她现在跟着娘亲在学管家理事,可名下的田产铺子的收益仍是收入家里账房。
张旭荣荷包里那点零花银子同样是靠家里每月定时发放。
若是家里断了她的银钱,就宛如被人拿捏住了七窍般要命,什么笔墨纸砚,上好颜料统统弃她而去。
张旭荣倏然看向盛临乐,诚心诚意地问,“妹妹,请问你需要供稿吗?”
盛临乐笑问,“姐姐是想为我那书铺介绍作者吗?若是故事耐人寻味,书铺也是收稿的。”
张旭荣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迭羞赧问,“妹妹,润笔银钱如何?”
盛临乐对她说了松雪斋的买断合同和分成合同,由作者自己选择,见张旭荣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甚,不禁问,“难道是姐姐自己想卖故事吗?”
张旭荣握着盛临乐的手,反而说起其他,“我十岁便跟着娘学习管家,到如今及笄已过,也需得向他们证明我往后可独当一面了。”
意思就是想自己搞兼职赚钱了。
十五六岁,青春正好,却要着急当牛马,盛临乐心中感叹了句。
不过这个时代女性也能保证经济独立的话,日后即便成婚也会比在夫家相夫教子,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强。
最好的例证就是苏文真。
盛临乐沉吟道,“可是等到老师的家事处理完,我回到漠城后,你我来往便困难了……”
“妹妹说的也是。”张旭荣有些失望,松开了盛临乐的手。
盛临乐心想,要不在江渝投资个松雪斋分部?
盛临乐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她身上带的钱不多,也投资不了多少银钱,倒是可以技术入股……
张旭荣有画漫画的天资,领悟力也很强,将她培训成江渝分部的主笔应该不会太难。
盛临乐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若真办成了,日后漠城松雪斋可以多些新连载,也能为提升员工的薪酬福利添砖加瓦。
虽然她最初开书铺的目的是为了方便积攒喜爱值,可如今随着松雪斋后院的工匠越来越多,在职员工的薪酬压力也越来越大,盛临乐不得不多为他们思虑几分。
“姐姐,你想不想开书铺?”
盛临乐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诉诸给张旭荣听,“今日那幅长卷,我能看出姐姐也是很适合编绘画本的人,只需学一学少年将军的分格就能出师。”
“何必劳心去给别人供稿?你也可以做成书刊印的买卖啊。”
张旭荣一听便知盛临乐是真心在为她考虑,心口暖洋洋的,忍不住捋了下头发,“我……我不确定能不能画好。不瞒妹妹,你那少年将军我还未曾看过,可否容我先回去鉴赏学习后,再定夺此事?”
这件事确实不是拍脑袋就能定下的,盛临安宽慰说,“姐姐回去好好考虑,最好说与长辈,也叫他们一起商量决议。”
张旭荣微微颔首,抿嘴轻笑,摇头叹道,“我大你几岁,却不如你行事稳重成熟,日后还需妹妹多教教我呢。”
我这芯子可比你大!
盛临乐沉稳应道,“咱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张旭荣乐不可支,举奶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