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白黎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发烫,神色颇为尴尬,什么也没说出口。
自己刚接触这陌生的修炼世界不久,对各种术法一知半解,身体本能地想要调动灵力,毕竟他唯一熟悉的就是柳乘风体内的灵力波动,可运转经脉才惊觉,自己这副躯壳里哪有半分灵力可供驱使。
生死关头,他脑子飞速运转,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野路子,既没经过系统学习,也没受过专业教导,施展起来确实有些粗糙,甚至可以说不太雅观,但好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保住了两人的性命。
只是白黎越想越觉得亏,那颗白石本是他防身的底牌,本打算留着应对日后可能的危机,比如慕樽月万一要对他不利,自己也能靠着白石制造的烟雾脱身。
可眼下,却为了击退敌人提前用掉了,实在是肉疼的很。
这会儿白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刚想进去躲躲,慕樽月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像是察觉到了周围的安全,睡得格外香甜,甚至打起了呼。
白黎恨不得直接伸手捂住慕樽月的嘴。
这哪里安全了?你难道不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谁吗?那可是终极大反派啊,居然这个时候出现了!
“你还在这儿睡,睡,睡!你怎么睡得着的啊?”白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嘟囔着。
“修行也不好好修,现在还没和六合城决裂就弱成这样,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等到了后期,拿什么去和这个大反派打?前期和他交手就几十回合都打不过。”
再看看昏迷不醒还受了伤的慕樽月,白黎只觉得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果然强者还是需要磨练的,没有磨刀石,刀怎么能够利呢?
还受伤,等会儿要是真追过来了的话,他们俩就玩玩。
白黎思来想去,总觉得就这么待在洞口附近太过危险,心里那股不安愈发强烈。稍作犹豫后,他咬咬牙,立刻站起身,准备把昏迷的慕樽月往山洞更深处挪一挪,想着那里或许能更安全些。
谁料,刚一用力,腰间一处隐秘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把尖锐的刀在狠狠搅动。
白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往前踉跄了一大步,慌乱之中,差点一脚重重地踩到慕樽月脸上。
“妈的!”白黎低低咒骂了一声,这才猛地想起什么,“差点忘记这混蛋干的好事。”
看了一睡得香甜的慕樽月,越想越气:“不行,虽然他是主角不能打,可凭什么我要这么惯着他?我还是作者呢!”
念及此处,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上头,白黎也顾不上许多,抬脚就朝着慕樽月的腿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力度不算小,可慕樽月毫无反应,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承受”了这一下。
白黎又踹了几脚。
这么一番发泄后,白黎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情愈发愉悦起来。
白黎走到山洞一侧,干脆靠着墙壁坐下,双腿盘起,打坐休息。
他打算就这么等着慕樽月醒来,或者柳乘风能快点找到他们,不然光他一个人实在是太考验他的心脏了。
一阵寒风裹挟着彻骨冷意汹涌扑来,白黎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缩紧脖子,双手死死揪紧单薄衣衫,瞪大双眼警惕地看向黑暗深处。
四周安静得诡异,让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白黎匆忙转身,双手用力推搡熟睡的慕樽月,边推边喊:“慕樽月,快醒醒!这地方邪乎得很,赶紧离开!”
慕樽月睡得死死的,毫无反应。
白黎瞬间双手合十,对着四周连连作揖,语速飞快地念叨:“千万别找我麻烦,我就是个普通人,要找就找我旁边这位,他神通广大,什么事都能解决。我先把他挪出去,等他醒了,一定好好酬谢。”
白黎俯下身,双腿弯曲扎稳马步,双手穿过慕樽月腋下,拼尽全力拖动。
就在他刚拖动慕樽月那一刻,一道寒光裹挟着凛冽袭来。
白黎瞳孔瞬间缩小,心脏猛地一缩,本能地侧身飞扑,鞋底在地面擦出一道浅痕,堪堪避开。
寒光一击未中,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再次迅猛射向白黎。
白黎根本无处可躲,他心一横,毫不犹豫地扑到慕樽月身上,用身体将他护住,口中喃喃:“不能让慕樽月出事。”
眨眼间,寒光毫无预兆地消失,好似从未出现。
白黎趴在慕樽月身上,大气都不敢出,许久才缓缓抬头。
他小心翼翼地摸遍全身,确认没有受伤,又急忙检查慕樽月,仔细翻找每个部位,这才确定两人都安然无恙。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白黎根本来不及思考。
若不是他隐隐察觉那道寒光不带杀意,恐怕早就不顾一切地拼死一搏了。
可眼前这状况,实在是蹊跷,就像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身旁的慕樽月便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缓缓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
白黎见状,连忙侧身让开一个位置,随后伸手扶住慕樽月。
白黎身为邪修,对于慕樽月身上的伤口,他从没想过主动帮忙去抑制伤势。
在他的认知里,这都是剧情的一部分,所有反派都不能让主角死亡,可他自己却是个例外,一旦治疗不当,真的可能性命不保。
他宁愿就这么拖着,反正暂时也死不了,只是他没想到,慕樽月竟会醒得这么快,这让他也有些意外。
白黎见鬼似的盯着他。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慕樽月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位置,目光直直地看向白黎:“是你帮我治好的?”
“怎么可能?我们俩修的功法都不一样,我怎么治?”白黎听了这话,愈发觉得奇怪。
“你伤口已经好了吗?”
慕樽月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利落地脱下自己的上衣,一把抓住白黎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示意他触摸查看。
白黎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可指尖触碰到慕樽月的胸膛时,他却愣住了。
原本那里应该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可此刻,竟是光滑一片,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