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消失了。”
阮尽欢看着恢复如初的小鬼,提醒道。
杨奇:“消失是什么意思?”
白瑞:“消失的意思就是我要走了,漂亮姐姐说,应该是入轮回,投胎转世。”
厉辞舟也有些好奇,不是说事情解决,他才会彻底放下执念吗?
阮尽欢看向小鬼:“你真的都放下了?”
白瑞点点头:“昨天看到堂哥被人杀害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放下了,他毕竟是哥哥,这么多年,他也照顾过我的,我突然就不恨了。”
死都死了,真要了对方的命,他自己也活不过来了,还不如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说不定下辈子,他还能当妈妈的孩子呢。
杨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警察这么多年,他其实也累的慌,他老子经常骂他,偌大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到警局当什么警察。
又苦又累不说,还时常将脑袋挂在裤腰上。
但这一刻,他突然又找到了某种意义。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用金钱和生命来衡量的,那是他的信念。
杨奇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一切,这才让等在楼下的同事上来,两个人一起进行例行询问,录像,然后带着东西从大楼离开。
阮尽欢送了小鬼最后一程,符纸燃烧殆尽的时候,小鬼的身影也由虚幻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念着厉辞舟听不懂的文字,直到周围空无一物,这才睁开了眼睛。
厉辞舟:“你刚才这是?”
阮尽欢:“是一种超度的经文。”
能让他走的更安然一些。
这件事情在他们这里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后续有杨奇接手,就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
厉辞舟需要从这件事情里隐身,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从外界来看,这事儿跟他也确实扯不上任何关系。
唯一察觉出怪异之处的白瑾,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被人给监控着。
阮尽欢想着周末总该放松一下,宅家追个剧,刷刷手机,或者出去逛个街,看个电影,都挺好的。
厉辞舟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但还是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家宴的事情。”
阮尽欢幻想破碎,谴责地看着他:“你这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的。”
家宴,她讨厌的环节来了。
老爷子生病出院,养了些天,将原本家宴的时间往后推了一周,导致阮尽欢将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
这次的家宴还比较的特殊,因为厉家所有的人都会到,包括在国外的。
老爷子还点名要厉辞舟将阮尽欢给带上。
厉辞舟倒是习以为常:“就是去走个过场,我跟你一起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阮尽欢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上次也说是走个过场,结果这个二叔,那个表妹的,还让爷爷拉着我聊了半天,差点没露馅。”
那会儿,她还什么东西都没那么熟悉。
厉辞舟:“这次我来应付,你负责吃饭就行,菜品挺不错。”
厉家人多,关系错综复杂,大多数人的利益都挂在了厉辞舟的后面,所以大家都捧着他,也没什么人跟他作对。
厉辞舟在厉家的话语权是说一不二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命不久矣,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等他死了,那些财产会落在谁的手里,一切都是未知数。
可现在不一样了,厉辞舟死不了,不光不会死,说不得还会长命百岁,比他们谁都活的长。
阮尽欢倒在懒人沙发里,还在看厉家的家谱和对应的照片,确保自己不会给厉辞舟拖后腿。
上次家宴,二叔家人来的不全,他二姐也没回来,三姑一家也没到,就已经那么多人。
这一次说是可以带上别的亲朋好友,可想而知,这场面有多大。
一家子都可以演出一场江湖戏了,还是她好,一个人,孑然一身,谁也不用应付。
阮尽欢没躺一会儿,厉辞舟就洗完澡出来了,正用浴帽熟练地将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给包裹起来,手法干脆利落。
阮尽欢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短发,比较欣喜,有些爱上短发的感觉了。
她趴在沙发背上,看向厉辞舟:“舟舟,等我们换回来,我也剪个你这样的发型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她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眼神发亮。
厉辞舟动作猛地顿住,似乎是没办法想象这样的发型顶在她的脑袋上,他不理解地问道:“你不是最喜欢这头长发?”
当初还特地警告他要好好护理,为了保护这头秀发,他洗头发都废了不少功夫。
还要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去店里给定时保养。
怎么就说剪就要剪了?
阮尽欢晃了晃脑袋:“你这头发洗起来可快多了,干的也快。”
厉辞舟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你是觉得吹头发麻烦?”
这么久了,他唯一没干过的,就是吹头发,每次洗完都是阮尽欢给他吹的。
阮尽欢噘了噘唇:“也不是,给你吹头发我还是愿意,就是一想到自己洗,好麻烦啊?”
以前也没觉得麻烦,大概是短头发真的太舒服了。
厉辞舟松下一口气,非常自然地说道:“你以后要是嫌麻烦,我帮你洗,帮你吹就是了,不用剪头发。”
她这头秀发是真的很漂亮,又黑又直,软软的,不光看着舒服,摸起来也很舒服。
厉辞舟这话说出口都没有经过思考。
阮尽欢说是嫌麻烦,但已经拿着吹风机走到了他的身后,抬手轻轻地将浴帽展开,一点一点先绞干净。
她看着厉辞舟的背影,突然问道:“厉辞舟,要是哪天我们换回来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