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愤怒压过理智是愚者行为。
祁元祚的性格和智商让他很少为什么事情激动和愤怒。
可是大皇子神经病的行为超出他的预料。
祁元祚通过系统的窃听功能,听到了大皇子‘舍己为人’的发言。
感动?没有一点儿。
“你今天找孤,话里话外说的像遗言!”
“如今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你脑子里装的是糟糠吗?!”
真想杀了四个皇子,方法多的是,祁承友偏偏选了最笨的一种!
他这么做不仅自己结局难全,还会连累军工所的人,炸药也会暴露在匈奴眼皮子底下!
大皇子的感官被脸上火辣辣的痛觉侵占,满脑子都是‘本王居然是第一个’。
比起怒吼,太子更喜欢冷暴力。
‘冷暴力’这个词,还是大皇子从太子那边儿学的。
太子即便发怒也是冷冷的平平的,很少指着别人鼻子破口大骂,他惯用的招式是冷着,将你当空气,任你怒骂摔打也讨不到一个眼神。
太子就是有能力,让人觉得,得到一个眼神都是荣幸的。
大皇子情不自禁的想,太子还是年纪小不够成熟啊。
若是长大的太子,这个时候分他一个眼神都是好的,被指着鼻子骂是奢望。
又或者说,太子现在能骂他,代表还不太生气?
大皇子傻不愣登的问:“你渴吗?”
祁元祚语噎。
“什么意思?”
大皇子揉揉微红的脸颊,眼神游离着不敢看他
“你说话这么大声,我怕你伤了嗓子。”
祁元祚忽生噎塞之感,恨不得给他另半张脸也补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三皇子哇哇大哭着告状:“二哥!我们好害怕!”
“大哥绑了我们要对我们做什么啊?”
五皇子六皇子也哭:“二哥,我想去找父皇!”
“大哥好可怕,二哥……”
祁元祚发狠的踹大皇子一脚
“去松绑!”
大皇子不情不愿的照做。
这么好的一锅端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大皇子满心惋惜。
太子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这次失败了没关系,下次继续。
不过四人有了警惕心,下次的机会不好找。
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演的声情并茂,痛哭流涕,四皇子只是沉默的活动手脚,阴沉的盯着大皇子,像头噬人的狼。
大皇子交手抱胸,不屑一笑,挑衅道
“看什么看,有本事来弄死本王。”
祁元祚忍无可忍,一巴掌乎他后脑勺。
大皇子收敛了几分。
场外的士兵听到爆炸的动静,快步赶来。
苏长淮是领队,他看看绳子,又看看三位抱着太子腿哭的皇子,不远处是炸出来的新土,树上插着稀碎的铁片。
“太子殿下,可有受伤?”
祁元祚:“没有,大哥年少不知轻重才闹出了动静。”
“有劳苏统领封锁猎园,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孤去与父皇解释。”
他猎虎的时候用过炸药,老虎吃入嘴中,狼厉不一定明白炸药是什么东西。
看匈奴这几日的态度,炸药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
这次动静太大,瞒不了,作出封锁的姿态,由匈奴猜去吧。
五皇子可怜巴巴的问:
“二哥会帮我们向父皇告状吗?大哥今日绑了我们没关系,小五只是害怕有一日大哥也这样骗了二哥,让二哥担惊受怕。”
这是剑指大皇子,暗示大皇子两面三刀,反骨增生。
六皇子打断五皇子的话,体贴道
“我不怪大哥,大哥也是为了二哥好,五哥咱们不能让父皇和二哥为难。”
没有最茶只有更茶。
若祁元祚是正常的七岁孩子,没有成熟的思想托举着强大的心性,他与大皇子兄弟情深,而大皇子杀别的皇子被抓住把柄,他想保大皇子,就要对不住受害的弟弟们。
弟弟们一个比一个贴心,他会怎么想?
哪怕心里不感动,也会生出些许歉意,只要生了歉意,对他们提出的条件会情不自禁退让。
三皇子乘胜追击:“我们就不告诉父皇了吧,可是我好害怕,二哥,我们晚上可以和二哥一起睡吗?”
五皇子六皇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二哥~”
祁元祚:“……”
看,这让他如何拒绝?
比起暴躁犟种大皇子,三四五弟弟们,简直是小天使。
即使这些人想和他睡一起,是打着别的不为人知的主意。
大皇子怒喝:“不行!他们是图谋不轨!”
祁元祚脑门儿疼。
“你闭嘴!给孤滚去找父皇谢罪!”
这里的事不可能瞒住父皇。
祁元祚拧眉想着大皇子的下场。
父皇不待见,几个皇子也是亲儿子,反观大皇子压根儿不是亲生的。
苏长河的情分经不起消磨,哪怕加上他求情,大皇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往最差了想,是贬为庶民,好一点闭门思过。
还能救。
三皇子再次为自己的身世哀叹,可怜自己为什么不是亲生的呢?
他不告状是不想告吗?
但凡他是亲的他都要弄死大皇子。
老大命真好啊。
老大在父皇还是太孙的时候出生,太后没机会动手脚,必然是亲生的。
太子在胎里时,是皇后掌宫权,太后也没机会动手脚。
父皇不待见,老大也是亲儿子,怎么可能为了他们这些绿帽子重罚亲儿子呢?
指望着父皇给个公正,他还不如趁机卖乖为自己捞点好处。
五皇子和六皇子愿意退步,是他们有自知之明。
凡事涉及太子,父皇的决定永远是偏向太子的。
大皇子是为了太子要杀他们,只凭这一点,父皇就不可能重罚大皇子。
既知结果,不如在太子身上下点功夫,讨点儿好处。
各有心思的几人沉默着去见了齐帝。
大皇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干脆利落的认罪。
却咬死不交代他为什么要杀几个皇子,只说自己不喜欢他们。
夺嫡一事过于敏感,没人敢这么早的把它摆出来。
三皇子站出来求情:“父皇,儿臣不怪大哥,大哥可能只是想跟我们开个玩笑。”
五皇子六皇子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大哥只是想跟儿臣玩儿个游戏,哪有杀不杀的,大哥昏了头了,竟然跟父皇开玩笑。”
三人围着大皇子笑嘻嘻亲热,一派和睦的样子。
“他们都说谎,祁承友就是想杀我们,他说为了太子我们必须死。”
冷硬的声音让三位皇子惊跳,哪个人把他们的心声说出来?!
扭头一看,老四啊,那正常。
齐帝眼皮子一跳,他常年累月不见几个皇子,别说他们的名字,连他们排序他都认不出来。
齐帝才不管谁要杀谁。
本来这事要象征性的过去了,冒出来一个刺头。
齐帝不咸不淡一瞥。
这谁?
长的这么凶,还黑,没礼仪,没眼色,忒不讨喜。
齐帝重复他的话:“为了太子?”
四皇子像根磨不动的磨盘把手,耿的要命。
“对。”
齐帝忽然暴怒指着四皇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敢攀扯太子?!”
“祁承友为太子杀弟,这么荒谬的话亏你说的出来!”
“我看你要讨公道是假!坏太子名声是真!”
“小小年纪如此算计!简直歹毒!”
“你母亲是谁?!子不良母之过!禁足半年!”
“你也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