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冉冉升起时,风雨楼拿起一块尖石,在身前的画了六个“正”山壁上,再次刻下了一横,口中喃喃说道:“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十一天了,也不知道芳姐怎么样了。”
从进入阵中后,任梦怡便一直在寻找破解这阵式的突破口,但已经一个月了,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唉。。”
风雨楼一声轻叹,心中对自己月前不顾一切的冲入阵中,更是连累任梦怡与他一起被困在这里,而感到无比的愧疚。
“霍云啊霍云,你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能成熟点、稳重点!”风雨楼皱着眉头,无奈轻叹道。
想着远在灵梦皇城重病的娘亲,被软禁的义姐陆芳,而他却只能被困在这里束手无策,一念至此,风雨楼的心中不由的一阵焦燥。
“吼。。”
感应到风雨楼心中无尽的苦恼和烦躁,从风雨楼进入阵中便一直护在风雨楼周身,让风雨楼免受阵中快速流逝的时光侵蚀的“阴阳魂兽”,发出一声不耐的怒喝声。
吼声过后,风雨楼心中烦躁稍减,其快步出了自己所在的山洞,朝着不远处的任梦怡所处的山洞走去。
隔着任梦怡所在的山洞还有丈许,风雨楼却是听得洞中传出阵阵凌乱却无力的琴音,风雨楼心头微惊,飞身便是朝任梦怡的山洞纵去。
在阵中这么久,任梦怡的功体基本都已痊愈,她平日抚琴从不会有这般凌乱之音,想来是任梦怡必又出了状况。
“任姑娘?”纵至洞口的风雨楼,凭着过人的视力,见到盘坐于地,轻抚身前简易石桌上无弦长琴的任梦怡,嘴角已是溢出丝丝血渍,心中不由的暗惊。
风雨楼身形瞬动,闪纵于任梦怡身侧,宽厚大掌快速轻按在任梦怡的肩头。与此同时,笼罩在风雨楼周身的阴阳魂兽金身,在没有风雨楼引导的情形下,竟也是将任梦怡护在了其中。
被阴阳魂兽金身护住的瞬间,任梦怡抚琴的十指顿止,急促呼吸的起伏前胸久久方才平稳。
“谢谢!”任梦怡看了一眼风雨楼,眼眸间多显凝重之色。
“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风雨楼见任梦怡眼中的凝重,心中不由的微微紧张了起来。
任梦怡虽是一介女流,但处事多是稳重且心细,在这几乎不受到任何攻击的幻阵中,按说任梦怡是不会有这般焦虑之态的。
“我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所处的是何幻阵了!”任梦怡脸色沉肃,秀眉轻拧,忧虑的说道。
“那不是更好,你上次不是说只要知道是什么幻阵,才能知道它如何设置,才有机会破解吗?”风雨楼激动的说道。
“此阵不同!”任梦怡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世间幻阵多是以五行之术,辅于各自宗门的特性而设,再以阵式中的各种威能围杀入阵之人。但此阵意在困,而不在杀,所以除非有开启幻阵的钥匙,再以术法破之,否则无解。”
“这不对啊,幻阵自开启之后,不是都需要有支撑它的能量,一旦能量耗尽,幻阵自就破解。雪川清明就算能把我们困在这里一年,又有何意义?”风雨楼不解的问道。
任梦怡的空间戒指中存有水和食物,加上任梦怡的渡圣修为,对食物也并不需要太大,足够她支撑一年没有问题。而他几乎已经可以断绝食物,雪川清明困住他完全没有意思。
更何况,威能越大的阵式消耗的能量便越大,阵式所能保持的时间便是越短,所以世间幻阵几乎都是以幻阵中的阵式绝杀为主,没有什么困阵。
“我们耗不过它!”任梦怡无奈而沮丧的说道。
“什么意思?”风雨楼一头雾水的望着秀眉紧蹙的任梦怡,认识任梦怡这么久,即便是被雪川清明这般强者追杀,她也没见任梦怡这般沮丧过。
“此阵应该是骆家“浩渺星河图”,外面一天阵中便是一年,而阵中时光流逝的速度,对武者功体的损伤极大,即便是先天强者,也难以熬过阵中这般快速流逝的时光,对功体的侵蚀。”任梦怡忧虑的说道。
纵然修为达到已能感悟天地的先天神域境,却也无法超脱时空规则,阵外三十天,阵中三十年的时光侵蚀,足以将先天强者的功体化为腐朽。
“外面一天,阵中一年?时光流速损伤功体?”风雨楼喃喃自语道。
突然,风雨楼好似明白了什么,其如梦初醒般望着任梦怡,“所以,你才需要时刻以琴音护体,以阻流逝时光对功体损伤?难怪自我进入阵中,阴阳魂兽的金身便一直护着我。”
“嗯!”任梦怡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
“不行,以你现今的修为,长时间弹奏天霜琴对你的功体的损伤同样不少!”风雨楼忧虑的说道。
任梦怡苦涩一笑,淡然道:“结局都一样,但你有阴阳魂兽护体,或许能撑过此阵最大极限二百天,也就是阵中的二百年之久。”
风雨楼心头微颤,急声道:“那你呢?”
“我应该也有三十年吧,只是,到时候你怕就不愿见到我那副形如枯朽的老态模样了。”任梦怡苦笑道。
“不行,阴阳魂兽能护我,想必也一样能护住你,既然这是人为设下的法阵,就必要空门可寻,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风雨楼沉声道。
听得风雨楼的话,任梦怡不由的俏脸微红,正如风雨楼所言,以阴阳魂兽金身的威能,确实可以护住她二人。但问题是,她与风雨楼并非情侣,孤男寡女长期这般近距离在一起,并非好事。
“你一直护我非是良策,倒是你有阴阳魂兽护体,此地超快的时光流速,倒是可以助你沉淀功体根基,或许有个一二十年,你突破先天神域境后,还有离开此地的机会。”任梦怡正色道。
她也只能这般给风雨楼一个希望,她无法告诉风雨楼,幻阵所处的空间几乎没有外界的自然灵力,风雨楼在阵中修为百年,也顶不了阵外一年。但,即便如此,她也希望风雨楼不能放弃。
毕竟,风雨楼现今圣域境修为,就已能硬扛先天神域境巅峰强者,一旦他突破生死玄关,感悟天地大道,踏足先天强者之列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破开阵式离去。
“既然我可以修炼,你不也一样可以。你上次不是说,若你的修为能突破圣域境,就足以支撑长时间催动“天霜琴”了吗?”风雨楼随口说道。
“我?”任梦怡微微一愣,当她在知自己身处“浩渺山河图”中时,她对自己几乎便已经失去了信心。
她不过“渡圣上境”的修为,虽然以她的年纪和修为,在普通世家的武者中已算是天赋惊绝。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志不在修行,她的这些修为都是父亲自小以各种天材地宝给养出来的。
否则,以她的天赋和志向,她怕是连入圣境都未必能够突破。
而今,身处“浩渺山河图”这般灵力稀薄的幻阵中,怕是百年也难以突破圣域境。真到她老态龙钟的那天,出不出此阵于她而言,又有何意义。
就在任梦怡胡思乱想之时,却突然阵阵洞中虚空诡异变幻,阵阵宏大的能量自洞外极速涌入,汇集于她的身后。
任梦怡诧异的转过身,却见风雨楼已是盘坐在地面自顾自的运转功法修炼了起来,而且,在风雨楼身前还坐着一个与风雨楼一般无二,亦虚亦实的分身。洞中的宏大能量,正是被风雨楼一真一幻两道身躯引动进来的。
见风雨楼能在这般绝境中,快速入定,心无旁骛的修炼,任梦怡心中也是不由的对风雨楼刮目相看。或许,风雨楼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恰恰是他这般心志坚韧,头脑简单,一往无前的人,才能在任何的逆境中,常保必胜之心,永不气馁之念。
与此同时,任梦怡隐隐察觉到,山洞中的灵力竟然比起前时充盈了不少,而且,任梦怡能分辨的出来,这股灵力非是自然灵力。而是供应法阵运转的能量转化成的灵力。
“难道?”任梦怡见状,心中不由的一阵激动。
虽不知风雨楼所修炼的功法是何品阶,竟拥有这般恐怖的威能,不但能将幻阵内稀薄的灵力汇集在一起,还抽离了支撑幻阵运转的能量进入幻阵中,化为他修炼的灵力。
如果真如她所想,以风雨楼功法的威能,提前消耗完支撑“浩渺山河图”的能量,也是完全有可能做的到的。
至少,她们二人有提前离开这法阵的机会。
一念及此,任梦怡本已万念俱灰的心境,却也重燃起丝丝希望。
风雨楼、任梦怡被困法阵的第二天,在众多宾客见证之下,骆家少夫人陆芳因谋害骆家二公子骆非常,毒害夫君骆家少主骆非凡,被老主母凌棱判定死罪。七日后,骆家少主棺木起灵前,在祖祠以陆芳之血为骆家少主以身祭祀。
为了寻回被神秘强者夺走的“金令玺印”,九州城更是四方戒严,三十万精锐兵甲全部出动,封锁了离开九州城的所有码头和船只。九大客卿带着三千门客,在九州城挖地三尺的找寻找着那神秘强者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