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没有瞒着李醉仙,坦然言道:“孤有一剑,乃为天剑,此剑可斩天人。然则,此剑剑性顽劣,极难驾驭,若是强行驾驭此剑,可能遭受剑气反噬,伤及自身性命。”
“直至两年前,孤于皇室藏书阁中偶然得到一部《太一剑诀》残本,发现借助此剑诀能够驾驭此剑。”
“然则此为《太一剑诀》残本,残缺不全。孤唯有得到完整的剑诀,才能将此剑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本来孤倒也不急于发挥此剑之无上神威,毕竟这世间能逼孤出剑者凤毛麟角。但三日后,孤与一域外高人有一场生死之战,孤恐非出此剑不可,故而只得向前辈求借剑诀。”
听了墨宸所言,李醉仙顿时来了兴趣,他好奇问道:“殿下,您可斩天人的天剑所在何处?可否拿给草民开开眼?”
墨宸并未拒绝,一抬手,一缕若隐若现的游光浮现于其手心当中。
李醉仙此生虽然阅剑无数,但像龙隐这般神奇之剑,他却还是第一次见,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殿下,这,就是您的剑?”
墨宸微微颔首,随即意念一动,浮于掌心之中的龙隐旋即化作一条小小的金龙,环绕在其身体四周。
李醉仙连连称赞:“殿下,您这是心剑呐!”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方为剑道的最高境界,草民自以为剑境已至剑道最高境界,这跟殿下一比,差得远了。难怪皇甫那老东西一向心高气傲,但对殿下居然也是称赞有加。”
“前辈过誉了。孤与此剑心意相通,故而能凭意念掌控此剑,但始终不能将其威力全部发挥出来,故而想向前辈请教御剑之术。”
“殿下适才说,三日后将与域外高人有一场生死之战,到底是啥来头?能让殿下如此重视。”
墨宸沉吟片刻,给怀谷先生取了一个颇为贴切的称呼:“灭世者。”
“灭世者?”
李醉仙疑惑问道:“什么灭世者?”
“前辈曾透过《先民古卷》窥探到末日场景,此人便与那末日场景有关。”
“啥!?”
李醉仙虽然嗜酒如命,常常是一副如梦似醉的神色,但他脸上极少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已经活了一百七十多岁,人生早已看透,自然无惑。
然则如今听了墨宸所言,脸上却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虽然稍纵即逝,却也可看出墨宸所言给他心里带来的震撼。
墨宸继续言道:“灭世者战力可与先天神灵相媲,孤虽有此剑在手,却无必胜之把握。”
“孤此一战,关乎人间安危,许胜不许败!且孤务必要将此人击杀,倘若让其逃回,那场末日浩劫只怕会提前降临。”
李醉仙闻言,二话没说,一扬手,一册羊皮古卷出现在其手中。
他将羊皮古卷递到墨宸面前,说道:“殿下,这便是您要的《太一剑诀》,草民将其赠予殿下。”
“多谢前辈,待孤参透此剑诀,定当原物奉还。”
“还不还另说。草民担心的是,三日后便是殿下与那灭世者决斗之期,想要在三日之内领悟此剑诀,可没那么容易。”
墨宸淡然一笑:“前辈不必担心,三日足矣。”
……
翌日,墨宸陪同夏皇前往皇陵。
龙辰与李醉仙扮做护卫随行。
皇陵距离皇城八十余里,可称得上大夏最为神秘的地方,便是皇家子嗣,未得召见,也不得擅闯皇陵。
故而墨宸来皇陵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印象中只来过三次皇陵。
依照墨氏族规,墨氏若有子嗣诞生,待其一岁时,需由其父辈带着,前往皇陵祭拜先祖。
只有祭拜过先祖,其名字才能写入族谱,才能得到皇陵先贤的庇佑。
一般人不会记得一岁时发生之事,但墨宸是自蓝星穿越而来,即使尚在襁褓之中,他便已拥有成人记忆,一岁时随父皇入皇陵祭拜,他至今记忆犹新。
第二次来皇陵是他五岁那年,母妃罹难,他亦被外公陆承天的剑意所伤,致武脉尽废,父皇抱着他,前往皇陵向诸位先贤求助,想让诸位先贤帮他修复武脉,但诸位先贤亦是无可奈何。
第三次来皇陵,便是三年前,父皇册封他为宸王。
依照祖制,亦需前往皇陵祭拜。
龙隐便是他在那次前往皇陵祭拜时所得。
前往皇陵的八骏龙辇上,墨宸与夏皇隔桌相对而坐,案桌上摆放着一盘棋,父子二人正执子对弈。
墨宸天资聪颖,论棋道,他远胜于其父皇,但每次与父皇对弈,他总会让着父皇,便是赢,也不会让父皇输得太过难看。
夏皇倒也喜欢与他下棋,因为每次都是下得难舍难分,酣畅淋漓。
这一局,看棋盘局势,又已经陷入僵局。
二人正下得兴起,墨宸忽然开口问道:“父皇,你当真觉得怀谷先生堪当国师之职?”
夏皇心头一怔。
“宸儿,怎么突然说起怀谷先生?”
“所谓国师,乃国之重臣,可以国事相托。儿臣只是觉得,那怀谷先生,非可托之人!”
夏皇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但并未发作。
“宸儿何出此言?”
墨宸抬头看向夏皇,反问道:“父皇可了解怀谷先生?”
“朕自然了解,怀谷先生的称谓,取之于虚怀若谷一词,怀谷先生不仅修为通天莫测,亦心怀大仁大义,由他相助,我大夏必能永世昌顺。”
墨宸淡然一笑:“父皇对怀谷先生的印象,皆是怀谷先生以读心植念之术植入父皇心中的吧?”
“何谓读心植念之术?”夏皇一脸疑惑。
墨宸并未解释,继续言道:“恕儿臣直言,如今的大夏便似这棋局,父皇是棋子,六皇兄是棋子,朝中文武百官亦皆为棋子,唯有这位怀谷先生,却并非这局中棋子。”
“连朕都是棋子,怀谷先生却不是,那他又算什么?”
“自然是下棋之人。”
夏皇闻言,脸色微微一沉。
墨宸此言之意,便是说他在怀谷先生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