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元旦,南澳城。
已经退休的前外长小罗纳尔多怎么也没想到,人在家中坐,麻烦天上来。
当年开平皇帝提醒得真准,昔班尼女王伊贝二世真的漂洋过海来找上门来。
只见她一进门就哭哭啼啼:“你个没良心的!竟然忘了老娘!”
小罗纳尔多现在虽然退休了,但在达科达也算是功成名就、黄金盈屋、儿孙绕膝。
他看了看眼前当年的旧爱,不以为然道:“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我们当时是各取所需、各自快活罢了。”
伊贝二世把身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向前一推:“你跟着中国人混了这么多年,总记得中国人有句话,不管大的,也得管小的吧?”
小罗纳尔多一脸懵逼,张口结舌,露出两个标志性的大门牙。
对面的少年怒目圆睁,张嘴骂道:“你真是个混蛋爸爸!”
看着对方露出了两颗和自己一样帅气的标志性大门牙,小罗纳尔多顿时明白了,十六年前在出访昔班尼时结下的一段孽缘竟然结出了幸福的果实。
而且这女王太有心机了,一直没有和自己分享这个幸福的消息……
原来,在小罗纳尔多回国后,伊贝二世很快给他生了个儿子阿方素。由于女王的相好还有很多,她很快把这个大门牙情人给忘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随着昔班尼政局持续动荡,伊贝二世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被权臣撵出了家门。
她先流浪到发烂西,发烂西被铺路石占领了。她又流浪到一打利,一打利也是狼烟四起。
她只好带着儿子阿方素来到世界的文明中心达科达,希望曾经的老相好不会提起裤子不认账……
小罗纳尔多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很快向太上皇作了报告,又念了一遍反复修改过的检讨:“陛下,我当年实在太没原则了;我没想到堂堂一个女王会找我负责……”
太上皇就严肃地告诉他:“小罗啊,和老相好破镜重圆是我交给你的一项政治任务。这有利于营造一个对达科达更有利的国际环境,有利于打破殴洲对达科达的敌视……咱们把这步棋走好了,也许今后你会成为太上王。”
在李杰的忽悠下,小罗纳尔多把牙一咬,为了达科达,同时也为了儿子,一边和老情人破镜重圆、颠鸾倒凤,一边和她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
达科达支持二人的儿子阿方素回昔班尼继承大统;达科达万一和阴国起冲突,昔班尼要坚决站在达科达这一边……
与此同时,薛福成到了喝得兰王国去游说。
一见到喝得兰王国的首相,薛福成就像当年的龚橙一样咄咄逼人:“亲爱的马克,你们还打算赖在爪哇岛啊?”
马克冷冷道:“你好好说!谁是你亲爱的?你们打了我的左脸,难道我还要将右脸伸出去给你打?”
马克现在见了黄皮肤的达科达人都是一肚子窝火,甚至是屈辱。
二百年前,它们好不容易占了个湾湾岛,却被那个国姓爷成功地夺走了。
三年前,达科达的前任皇帝李鹏举闹情绪,离家出走,出走就出走呗,还抢了他们的金洲岛。
就在前不久,一向对喝德兰低眉顺眼的兰芳共和国成了达科达的小弟,仗着有达科达撑腰,又把他们彻底逐出了婆罗洲。
再这样下去,昔日的海洋马车夫只能喝海水了……
薛福成只是痞笑:“马克,圣经说了,打左脸伸右脸是主的安排。我们没有立即打你的下巴,已经给你们面子了。”
马克冷笑:“面子?整个殴洲都要联合起来对付你们这个贪心又自大的达科达怪兽,到时候看谁有面子!”
薛福成仰天大笑:“哈哈哈!殴洲很大吗?殴洲很牛逼吗?殴洲很团结吗?连阴沟郞人都会和发烂西人为了一个妓女打得不可开交,你们又能团结到哪里去?”
一说到团结问题,马克不由萎了。
殴洲之所以叫殴洲,那可是它一直有殴斗的光荣传统!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前不久,阴沟郎还出兵埃及,跟发烂西争抢运河哩!
相反在亚洲,被称为睡狮的华人好像团结起来了,团结起来的华人很不好惹!
识时务者为俊杰。喝得兰内部其实已经做好了放弃南洋的准备。
失神了老半天,马克才问道:“外长先生,我知道你这次来不单是为了嘲笑我的。反正我们喝得兰人的脸已经被你们打烂了,无所谓。你想要爪哇岛也可以,必须拿出有诚意的东西来换。否则,我们海上马车夫也不是吃素的。”
见对方老实了许多,薛福成这才不紧不慢地展示一幅非洲地图:“马克,你好好看看。这是我们达科达在南部非洲建立的刘易斯堡,附近还有好几座矿,不是黄金就是钻石,价值在十个亿以上。只要你们退出南洋,这后果嘛,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你懂的。”
看到对方手里慢慢打开的地图,马克的蓝眼珠立刻放出了绿光,就像一个垂垂老者突然看到一个妙龄少女,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
美丽的南部非洲离喝得兰本土更近,那里已经有数万和喝得兰血脉相连的布尔人建立了据点,比经营南洋的成本更低。
达科达的这块地盘其实就在布尔人的地盘旁边,每年可以挖出价值好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金子和钻石。
甚至有人说,达科达曾经在那里挖出了一颗三公斤多的钻石,价值两个亿的科元,真是价值连城!
喝得兰人可是对这块宝地觊觎已久,但一想到达科达的实力,它只能舔舔嘴唇、望梅止渴。
马克咽了咽口水,想要伸手去拿那图。
薛福成却一把将地图又拿了回去,慢悠悠地收好。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马克,咱们都是生意人,要懂得交换,更要懂得何时交换,不着急。”
马克急切问道:“你说何时交换?”
薛福成答道:“我听说阴国人要搞什么反达联盟?”
马克答道:“只要刘易斯堡到手,阴沟郎就是狗。我们马上和它划清界线。”
喝德兰人曾经当过世界的老大,号称海上马车夫。但是它这顶帽子没戴多少年,就被阴沟郎人抢走了。喝德兰人曾经对阴沟郎又怕又恨。
但是没有永远的怕,也没有永远的恨,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够大,就有足够的勇气。
想了想南非的钻石和金子,马克终于下定了决心,背叛反达联盟。
薛福成却摇了摇头:“你们放心大胆地加入这个所谓的联盟吧。只要这个反达联盟一生效,我们的交易就生效。在此之前,我们不会动你的爪哇岛,你也不要对我的这块宝地痴心妄想……”
对于薛福成的建议,马克最初是抗拒的。
被对方继续忽悠一番后,他开始展望未来的美好画卷:
如果把那里的资源和人口整合起来,又是黄金、又是钻石、又是牛羊,又是粮食,每年收入估计不下一个亿,是喝德兰本土收入的两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