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五月十一号,我退学回家了。”
“就我这副德行,学校哪是我能呆的地儿。”
“同学们见我就躲,老师们瞅我的眼神儿,满满的都是嫌弃。”
“说来也怪,一瞅见他们那副德行,我心里头就冒火,恨不能抄起刀来,把他们全给剁了。”
罗晨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咬牙切齿地说:“被大伙儿孤立,那感觉真不好受。”
“可这种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像是个毒瘤,慢慢就把他的心给侵蚀了,让他整个人都扭曲了。”
随着一页页地翻下去,日记里的内容越来越吓人,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二零一七年八月四号,我把家里的猫给宰了。”
“我拿水果刀把它的眼珠子给戳爆了,还把它的舌头给剁了。”
“奇怪的是,瞅着满地都是血,我非但不害怕,反而还兴奋得直打颤。”
“我这是咋的了?”
罗晨紧抿着嘴唇,心里头一阵翻腾,恶心得要命:“从虐待动物开始,他那残忍的本性就像是放出来的恶魔,越来越露骨了。”
“二零二零年七月二十三号,我被爸妈给赶出门了。”
“他们实在是受不了我了,毕竟每隔几天我就要弄死一只猫,喝它的血,吃它的心。”
“被赶出来,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不过他们还给我生活费,这也算不错了。”
“其实比起猫来,我更想尝尝人的滋味是啥样的。”
罗晨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哀伤:“被家里人抛弃,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掉进了黑暗的深渊,再也出不来了。”
“二零二一年十月九号,天天吃镇静药,可一点用都没有。”
“我都怀疑吃这些药有个啥用,还不如把钱拿去买小猫小狗呢。”
“哎呀,不对,我咋会有这种想法?我应该想法子控制病情才对,对,一定要控制住。”
罗晨能感觉到王标心里的挣扎和矛盾,就像是在黑暗里瞎摸的困兽,找不到出路。
“二零二三年七月二十号,仔细算算,我竟然两年没写日记了。”
“再瞅瞅以前写的东西,觉得有点可笑。”
“我为啥要控制自己呢?不管啥状态,不都是我吗?”
“喜欢血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只是啥时候才能尝尝人血的滋味呢?”
罗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头满是叹息:“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自救,任由黑暗把自己的魂给吞了。”
“二零二四年五月六号,真倒霉,今天本来选好了一个目标,结果没成。”
“我力气太小了,用那种强硬的办法根本行不通。”
“我得想个新招,我实在是太想尝尝人血的味道了。”
看到这,罗晨好像能看到王标当时那疯狂又急切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猎物。
“二零二四年十月十八号,我又选了个新目标,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动手了。”
“按照我的计划,这次肯定能成。”
“终于能尝尝人血的味道了,我兴奋得都快憋不住了。”
罗晨握紧了拳头,关节都发白了,心里头充满了愤怒:“他已经把犯罪当成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期待,简直是丧心病狂,太可怕了。”
“二零二四年十一月十七号,我成功了!我做到了!”
“人血的味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不过我发现,比起人血的味道来,把人分解好像更有意思,那种成就感简直没法说。”
“那些警察肯定找不到我,我做得天衣无缝。该找下一个目标了。”
看到这里,罗晨心里的愤怒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到了顶点,他忍不住低声咒骂:“这个恶魔,竟然这么残忍,还妄想着继续作恶。”
这本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罗晨抿了抿嘴,眯着眼,喃喃自语道:“不管得了什么病,都绝不是杀人的借口。”
“王标这孩子,既可怜又可恨。”
“可怜他被病魔缠身,可恨他任由自己堕落,伤害无辜。”
说完,罗晨轻轻将日记合上,用特制的塑封袋小心翼翼地装好保存。
他心里明白,这本记载着凶手心理变化全过程的日记,将成为至关重要的证物,是揭开这起残忍案件真相的关键。
随着王标畏罪自杀,这起震惊全城的极其残忍的案件,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后续的收尾工作,自然由清江刑侦大队接手处理,罗晨和何溶月无需继续留下。
罗晨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充满罪恶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
白天下午。
北江市。
返程的警车内,空气好像都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
警灯不再闪烁,引擎的轰鸣声也变得单调沉闷。
何溶月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改往日的专注与淡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正在开车的罗晨。
眼眸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强烈的好奇神色,那目光好像要将罗晨看穿。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如同跑马灯般飞速掠过,高楼大厦、行人和车辆都模糊成了一片光影,可何溶月却对此视而不见。
罗晨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不经意间转头,猛地对上了何溶月那炽热的目光。
他不禁捂嘴咳嗽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一脸无奈地说道:“何警官,我脸上是沾了啥东西吗?”
“打从一上车,你就这么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呀。”
说着,罗晨摸了摸自己的脸,试图确认是不是真有什么异样。
何溶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脸上干干净净的,没啥东西。”
“我就是心里纳闷,罗晨,你才刚加入咱们刑侦大队没几个月,咋就有这么厉害的破案本事呢?”
“就说刚刚那犯罪心理侧写,简直绝了!”
“没有几十年的刑侦经验打底,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把凶手的情况分析得这么细致、这么精准。”
“你这能力,实在是…… 太让人吃惊了。”
何溶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疑惑与惊叹。
这罗晨,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么短时间内,展现出的刑侦能力比那些老刑警还厉害,太不可思议了。
听了何溶月的话,罗晨微微一愣,随即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几秒后,他缓声解释道:“可能是我平时就爱钻研各种刑侦作品吧,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一些。”
“而且……”
“我一直觉得,侦查破案和逻辑推理这事儿,很大程度上靠个人天赋。”
“就好比何警官你,年纪轻轻就被大家称作天才法医,这也是一种天赋,很难用言语说清楚的。”
罗晨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个说辞,但眼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现在的他暗自祈祷何溶月别再深究,毕竟自己的能力来源,确实有些难以解释。
何溶月微微张了张嘴,本想继续追问,深挖一下罗晨这神奇能力背后的故事,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何说起。
她有些懊恼地轻轻咬了咬嘴唇,只能将目光转向车窗外。
外面阳光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着。
何溶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要给自己一些安慰,轻声说道:“以后别一口一个何警官地叫我了。”
“咱俩年龄差不了多少,你这么个天才老叫我警官,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像其他人那样,叫我何法医或者月姐就行。”
何溶月说这话时,眼睛依旧望着窗外,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既期待罗晨的回应,又怕他觉得自己唐突。
呃?
这……
行吧!
听了这话,罗晨虽然没有立刻回应,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心里觉得何溶月这要求挺有意思的,想着以后和她交流,或许能更亲近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