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朝堂内外、郡县四方,那些身负绝学、怀揣壮志的能人志士。
都将因师生名分与自己紧密相连,血脉般的忠诚纽带就此缔结。
帝王霸业最需人才簇拥,更需绝对忠心拱卫。
往后这些人带着“天子门生”的荣耀桂冠踏入仕途,出于师生情分、感恩戴德,乃至敬畏尊崇。
必会死心塌地奉行大秦律例,不遗余力推动政令施行,扞卫皇家威严,成为他手中随心驱使、夯实江山的坚实臂膀。
“凌爱卿此策甚妙!甚合朕意!”
嬴政龙颜大悦,大手一挥,高声赞道,
“朕便允了你这请,定要将这‘大秦第一大学’办成大秦的人才摇篮,汇聚天下贤才,为我大秦开万世之太平!”
言罢,目光环视群臣,那君临天下的气魄与决心,令众人皆伏地高呼“陛下圣明”,声浪滚滚,
淳于越悄悄瞥了眼正龙颜大悦的嬴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下暗忖:这凌逸尘真真是只狡黠的小狐狸!
心里打着建学校的主意,却知晓一开始便直言不讳定会遭众人反对。
于是先抛出对全体官员考察的引子,待众人把反对的话一股脑儿说完。
再悠悠道出建学校的正题,这般一来,众人就算有异议,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禀奏?”嬴政目光扫过台下,高声问道。
见众官员皆缄默不语,嬴政便摆了摆手,朗声道:“既无事,那就退朝。”
太监那尖细悠长的嗓音在朝堂上悠悠回荡:“退朝——”
嬴政龙袍一挥,从容起身,步履沉稳地向着殿外走去。
那巍峨身影渐行渐远,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心尖,直至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朝堂上紧绷的气氛才陡然一松,众人纷纷暗舒一口气,陆续整理起朝服,准备打道回府。
凌逸尘刚抬腿欲走,就见太监魏延匆匆上前,尖着嗓子道:
“凌大人,陛下正在乾元殿等候您大驾,吩咐老奴引您过去呢。”
凌逸尘微微颔首,神色恭敬:“好的,有劳公公在前带路了。”说罢,便紧跟魏延步伐。
行至乾元殿,凌逸尘撩起衣摆,屈膝跪地,大礼参拜,口中高声道:“微臣凌逸尘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凌逸尘双手郑重地解下腰间佩剑,上前两步,微微躬身,将剑呈至嬴政面前,神色恭谨:
“陛下,微臣此番顺遂归来,幸不辱命。”
“此柄秦王剑,乃陛下佩剑,微臣权且代管,如今使命已了,理应即刻归还陛下。”
嬴政坐在御座之上,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那剑,抬手轻摆,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必了,这剑便留予你吧。”
凌逸尘面露迟疑之色,再次出言推辞:
“陛下,此剑意义非凡,乃陛下身份象征、权柄所在,微臣一介臣子,怎敢据为己有?”
“实在于理不合,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嬴政眉梢微微扬起,声音中添了几分不耐,轻哼一声:
“哼,朕既已开口,叫你拿着你便拿着,莫要再啰嗦!”
“何来诸多不妥?往后行事,说不定还用得上它助你立威,不必多言。”
凌逸尘见嬴政心意已决,当下不再推拒,垂首抱拳,心悦诚服道:
“承蒙陛下厚爱与信任,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陛下赏赐。”
言罢,双手郑重接过秦王剑,重新佩于腰间。
嬴政坐于殿中,目光落在凌逸尘身上,抬手示意,声音平和却不失威严:
“逸尘,此番巡查诸事繁杂,你且过来,一五一十将其间见闻细细道来,朕很是关切。”
凌逸尘闻声上前,微微欠身,神色专注,有条不紊地讲述起巡查途中的桩桩件件。
从市井街巷的民生百态,到偏远村落的稼穑艰难,诸多细节皆毫无遗漏,尤其着重提及当地官员的施政情形。
谈及沛县县令陈奇时,凌逸尘言语间满是赞誉:
“陛下,那沛县县令陈奇,心怀黎庶,理政有方。”
“在任期间,兴水利、促农桑、整吏治,当地百姓皆交口称赞,实乃不可多得的能吏。”
言毕,凌逸尘似是想起什么,面上微微一红,又将自己成婚之事如实禀明: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禀告,此次外出,微臣已完婚,成家立室了。”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嘉许:
“嗯,陈奇这般贤能,自当重用。”
“过些时日,吏部斟酌着给他们调配更为紧要的职位,好让他们一展拳脚,莫要埋没了人才。”
说罢,嬴政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目光略带调侃地看向凌逸尘,
“未曾想你这小子悄无声息便已成婚,倒比朕预想的机灵。”
“此前朕还思量着,你若此番归来尚无成婚打算,便要亲自为你择一良配赐婚。”
“如今看来,倒是不必朕多费心了,往后可要与夫人琴瑟和鸣,莫要因公务冷落了家人。”
嬴政端坐在龙椅之上,双眸紧紧锁住凌逸尘,目光中似有洞悉一切的锐利,须臾,开口道:
“逸尘,今日朝堂之上,你率先提及彻查官员一事,可是有意而为之?”
凌逸尘身形微微一躬,神色恭敬且坦然,拱手回道:“陛下圣明烛照,微臣确有此意。”
嬴政嘴角轻撇,哼笑一声:
“哼,少在这儿给朕阿谀奉承,朕岂会瞧不出来?”
“你这脑袋瓜子,弯弯绕绕还真不少,点子倒是层出不穷。”
凌逸尘微微弓身,面上带着一抹狡黠笑意,凑近嬴政低声说道:
“陛下,实不相瞒,微臣今日在朝堂上那般行事,也是无奈之举。”
“那淳于越等一众老臣,向来守旧,视成规如圭臬。”
“咱这兴办大学一事,在他们眼里,那可是大大触动了其固有利益。”
“微臣若不使些巧计,直截了当地抛出建大学之议,他们定是群起反对,万难应允呐。”